一只手被他握住腕子,脉搏在他指腹跳动,另一只手本想扯他衣裳,悬在半空中,而后慢慢落在他后颈,闭上眼睛任他起伏的身躯带动着,将吻送至渐暖,渐深。
帐子将烛光滤成朦胧的,他投在身上的影子也缥缈得很。
沈幼漓气虚虚浮,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就这样,洛明瑢还是不腻烦,要把目之所及处全然霸占。
她眯着眼,忍着那人用稠密的吻,将脖颈染出一片山花烂漫,艳到极致。
本以为他要得寸进尺,然而洛明瑢却未入正题,而是借她的手来。
这种做人,但是做一半的举动,沈幼漓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把衣裳拉好,不让凉意再侵扰肌肤。
庭院花草从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时,沈幼漓终于能睡下。
但这时节,心境不宁,哪能说得安稳。
她早早就醒了,脑袋沉沉的,眼睛也疲惫,心里装着事,再睡也睡不着了,翻身挪了挪,枕在他的肩上。
这家伙半具身子敞着,玉色坚实,无一处不招人注意,沈幼漓盯了一会儿。
洛明瑢睁开眼睛,清醒得像方才只是闭眼假寐。
“你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他轻按她的太阳穴。
沈幼漓怨气重得很,在他肩窝留下了恶狠狠的一口,在稍吐了恶气。
洛明瑢像是不痛一样,忍着笑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趴着,亲亲她的眼睛,把左边的脖颈露给她:“这边要不要也来一口?”
第59章像山里开春的动物一样。……
沈幼漓不想和他闹:“我在这儿待一整天,郑王迟早会发现县主已经死了,到时该怎么办?”
她担心县主的头颅被人发现,届时会把自己搜出来。
“谢医师还在昏迷之中,郑王又让县主在屋中躲着养伤,我让迟青英找人假扮她盖在被子里,明日就是端午宴,今日已有不少使者到了,郑王忙着,没空管瑞昭县主,只要不传出死讯,还是能瞒过一日的。”
“原来如此……”
“所以——”他在被中抱紧了她。
“所以什么?”
“我们有整日的时间就这么抱着,躺在一起。”
被子跟着他的身躯涌动,沈幼漓承受着他翻身朝自己倒来,困在他身躯和多手臂砌成的狭窄地带。
沈幼漓叹息,好好的一天难道就要这样浪费掉,一个时辰前那些还不够吗?
“你对明日之事有把握吗?”她将话题转开。
洛明瑢抬手为她拂去发丝,“我不知道,若是活不成,你就……”
沈幼漓本以为洛明瑢要交代早点忘了他,另寻去处,结果他却说:“你记得收尸,就将我的坟茔立在你住处屋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让我能日日守着你。”
她愕然:“你是要守着我还是要吓唬我?”这人果真不正常。
他锁紧手臂:“你只管答应就好。”
他现在只想听点好听的,就算沈娘子不这么做也没关系。
“我不说,活不成你就别想耽误我!”
沈幼漓突然激动起来,钻出帐子,将外衣里的毒药找出来,全都塞到他手里,“拿这些,毒死那个丑王八和他的兵,你我就算死了,也是忠烈,以后子女昂头挺胸地活着!”
真是士大夫思想。
洛明瑢摇头无奈,将那些药都收好,“好,我去毒死他们。”
“死不了。”她拍拍他肩膀。
答复她的是洛明瑢缱绻地拥抱。
再睡也睡不着了,洛明瑢起身出门,亲自打了水来,照顾沈幼漓洗漱。
洗漱过,她因为没睡够,有些呆呆的,靠着洛明瑢的肩膀安静不说话。
他揽着她,两个人脑袋靠在一起,看着靠在一起的影子在晨光之中慢慢清晰。
沈幼漓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虽然说不上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