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回去检查、回去检查,可每次沐浴更衣上榻后,还没背几句,燕昭就开始解他寝衣。
也不知到底想检查什么。
估计根本就没听。
那日听她转述了吴前辈的话,起初大惊,以为“学医”的事又要落空,好在燕昭允许他自己看书学,还说有什么可以找吴德元问。
与他原本的打算相差不多,自学成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虞白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
他搁下书卷走去一旁,搬了把圈椅回来,坐到燕昭旁边。
“做什么?”燕昭抬眸睨他,“这里太凉,小心明天又肚子疼了。回去后头待着。”
说着还递来一沓洒金纸,说实在无聊就去榻上趴着折纸玩。
虞白心中暗悔,想着早知道就让吴前辈编个别的病因了。
编个缺乏睡眠之类,这样燕昭说不定还能陪他早睡。
“我不要。”
虞白绕过她的手,顺着就靠过去趴在她肩上,“我想你了……你就让我待一会……”
燕昭看着怀里突然多出的人,一时有些哑口。
明明刚才伸手是要递东西过去,怎么莫名其妙就抱上了。
手臂间的身体渡来阵阵温热,少年下巴搭在她肩上,抬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很近的呼吸也温热。
和书案对面冰瓮里散来的丝丝凉气相反,她半边身子都跟着热了起来。
书房里长久地安静,安静里响起由浅而深的缠吻声。
直到被外头叩门声打断:“殿下,用药的时辰到了。”
旖旎一静。
燕昭拍了拍不知何时跨坐到她身上的人,“快下去,来人了。”
一双热软的手臂还环在她肩上,怀里的人不满地轻哼了声,不情不愿地起身。
刚一动,他表情一顿,又满脸飞红地趴了回来:“等一会……”
夏衣单薄,燕昭暗叹真烫。
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你还记得害羞?”
近来他不知怎么,像把廉耻从骨子里剔了似的,有时直白得她都忍不住倒吸。
“有外人……”
虞白只是脸皮厚了不是没了,“能不能、能不能稍等等……”
燕昭笑得唇角发酸,但又强压笑意语气严肃:“不行。外头大热天的,怎么能叫人等这个?下去坐好。”
说着她把人从怀里拎出去,按到一旁椅子上。
夏衣薄薄什么都掩不住,他一下窘得快哭了,忙拖动圈椅向前紧贴着桌沿,把大半个身子藏在桌案下面。
刚坐好,侍女就端着托盘进来了,虞白赶忙低头假装看书。
一样大的两碗,在桌上左右放好后,又例行询问晚膳。
仿佛突然胃口大开,燕昭一连串点了好多菜名,又一一问过做法原料,半晌才让人离开。
门一合上,虞白皱着脸转向旁边,
“干嘛那么久……”
一直提着心怕被发现,纸页都快被他盯穿了。
燕昭却全然不觉似的,笑着“呀”了声:“等等,又有人要来了。”
他立刻低下了头继续看书,一副好学模样。
然而碎发间那双耳朵却将他完全暴露,红得像是要滴血。
“看的什么书,耳朵都红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