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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第2页）

姜棠回头去看姜氏，听到这话，姜氏脸色也很不好。

“她……她去了大夫人房中……”

“什么！”

姜氏和姜棠异口同声，前者气的是她几次三番叫人去让她来请安，她仗着谢砚，一概以旧伤复发为借口推拒，后者则是惊讶，她怎么可能会去她母亲的院子？

姜棠下意识去看田妈妈，田妈妈也不由愣住了。

忽然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从屋外响起：“闹什么！”

她算得分毫不差，姜业连官服都没换，便先一步来向姜氏请安。

姜业进屋目光便先赤裸裸地扫视一圈，田妈妈顿时缩了缩脖子，姜棠也撇过眼去。

屋内情形尽收眼底，这些小把戏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不想去管。

其实他急的是去看李氏。

桔梗低着头，当年姜业还困于乡野之时，是姜氏一人操持家中，靠着微薄资产供他十年寒窗，姜氏病重，他便跪上青城山数千台阶，自此孝名远播，也因此才得来去京的机会。

像他这种人，绝不会因为旁人的生死而乱了自己的步伐。

所以回府第一件事，他还是来了寿明堂。

姜氏见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颇有些不高兴，道：“你公务繁忙，怎么还有时间归家？”

姜业神色不变：“没什么要紧事了。”

“果真？”姜氏半信半疑去看他，姜业却已将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桔梗身上。

“你说，谁去了明微轩？”

他声音极低，屋内人都听得出，是姜业怒气郁积的前兆。

姜棠难得聪明一回，想到姜扶楹攀上谢家，父亲最近待她的态度好了不少，连原本要给她和太师那个病的快死的孙子的婚事都不再提了，一想到这一切还是因为那封她给的信，更是气的不行。

于是凑上前去，若有若无地低声看着桔梗道：

“从前，姐姐还说，是母亲害死……她真的有那么好心去看母亲吗？”

赵阔抬眼，还没开口，李氏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姜扶楹的那一刻忽然亮了一瞬，她颤着手，像窦婉喊在在的语气，唤她：“棠儿……”

姜扶楹愣了一下，云奚刚要开口，却被她拦下，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姜扶楹没有否认。

只赵阔那一眼，她便知道，李氏命不久矣。

姜棠在府中，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却一次都没来看过。

至少在这一刻，姜扶楹不想打破李氏短暂的美好。

李氏面容枯槁，眼里浸满泪水，手颤巍巍地在空中打颤，是油尽灯枯的迹象，姜扶楹没想到，仅仅一个多月，李氏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姜扶楹手臂忽然有些发烫，莫名回忆起夜色沉沉中，李氏落到她手臂上的那滴泪。

她重生后许久不曾感受到疼痛，但那滴泪好像打开了她身体上什么迟来的开关，鞭痕会痛，看见顾霁留下的那副画会痛，就连被快碎的瓶子划伤都会感到刻骨的疼痛。

这对她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