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裴玄应病好了,也许便会记得些什么,那样一来长孙昭便危险了。
长孙昭面色当然十分难看。
他一狼狈,心里便生出忿意。
这些不安源于越止言语,于是长孙昭对越止亦生出恼意。
长孙昭并不宽容,也与传闻中的温文儒雅大相径庭。他喜怒无常,憎恶也总是莫名其妙。
这样的性情总会在被惯坏的人身上寻到,长孙昭就是这样的人。
他忽而间看越止很不顺眼。
哪怕越止是站在他这边,姿态很恭顺,但越止太聪明,衬得他好似个幼稚小孩儿,好似在耍着他玩。
更可气是,之前长孙昭被吓坏了,依照越止吩咐,对薛凝说那么些言语。
他怕起来是言听计从。
可好似也没什么用。
长孙昭不觉有些生气了。
越止却似未察觉得到,只微笑道:“公子放心,我对郡守很是感激,一定会好好扶助于你!”
第129章129我想跟薛娘子聊一聊
长孙昭愈怒!越止算个什么东西,轮得他提扶助二字?
他也不是单独来见越止的,长孙安特意分了一队暗麟卫,统共三十人,任由长孙昭指挥。
自从长孙昭上次遇袭,这一队人已是寸步不离。
长孙昭已经被吓破胆了。
这三十来人,是上过战场的老人。长孙安领兵多年,节制一地军事,手下也养了些彪悍凶煞。
越止只一个人,院里还有一个仆人,又或者暗暗藏了些暗卫。
虽如此,长孙昭心里忍不住掂量,能否将越止给杀了。
因为这条狗总是一副成竹在胸样子,碍着长孙昭的眼,就连父亲也对之十分倚重。
他心里这个父亲指的是长孙安。
长孙昭不高兴,于是便透出几分恶意,他一贯被宠坏了。
越止在他耳边说道:“公子,你可知晓我为何帮着郡守,站在你们这边?”
他不待长孙昭猜,自己已经开始答:“因为比起共同利益,还是共同敌人更令人亲密。你知我出身不怎样,可又不想过苦日子,打小便想锦衣玉食躺平。故性子虽然懒散,却也不得不努力一番。”
“也便那么巧,几年前,我潜伏于北胡之地为间谍,身上受了三道刀伤,险些死了,不过斩了北胡大将阿乎蛮的首级。可惜啊,费了这些苦心,却并
无功劳。郡守跟我说,是因裴无忌不喜欢。他嫌我心思多,不肯提拔,说我品行不端,升上来也是个祸害。于是便隐去我的功劳,可惜了我这份苦心。”
“此后皇后有心,将我调回京城,可纵是如此,裴无忌仍是不痛快,满心皆是我不好,对我诸多排挤。他不死,我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也没什么前程。你知晓我性子,别人使我一时不痛快,我要他一世不痛快,更不用说他要我一世不痛快。”
越止笑了笑:“我没那样大方。”
裴无忌还拿鞭子抽过他呢!
长孙昭勉强笑了下,他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忽而想起一桩往事。
那年阿父得了阿乎蛮首级,笔一提,就将这桩功劳记在长孙昭头上。
后来朝廷果有封赏,赏赐了官职。长孙昭却嫌六百石的赤翼校尉官小,便推脱要在父亲跟前尽孝,故而推脱之。
他素来任性,这桩功劳浪费便浪费了,也并不觉得可惜。
许多人心心念念机会,却被长孙昭随意弃之,实属浪费。
因为长孙昭知晓自己身世,他拿自己跟裴家儿郎比,尤其是裴无忌。
他也不会深思,究竟是踩着谁领的功。
长孙昭也不知晓这个大冤种居然是越止。
长孙安这个郡守占了越止功劳,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辞,肯定是甩锅到裴无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