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刚失魂落魄的从何湘宜院里离开,路上便碰见了顾承钧。
二公子有些不想见她,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女人的哭哭啼啼。
果然,杨夫人一看到他又哭着跪在他面前拦下他的去路。
“二公子……”
顾承钧眉心紧蹙。
“杨夫人,该说我的已经说了,杨茂昌身为朝廷的一州刺史,却以权谋私为他人效力,如此知法犯法草芥人命,实在罪不可赦。”
“二公子说的妾身都明白……”杨夫人边哭边道:“只是,二公子能不能看在我家官人和你兄长做过一场兄弟的份上,路上多照应一些,别让他死在途中……”
顾承钧反问:“他要自戕?”
“不,实在是官人已经病入膏肓,还不知能活几天……”
二公子有些生气了,来樊州一趟兜兜转转,有用的一个没抓到,唯一抓到的一个却已时日无多!
“杨夫人,如果你能劝他尽早坦白,并答应在京中指认文昌侯的罪名,别都不说,我顾承钧起码可以保他一命,让他多活一日是一日。”
杨夫人身形微晃,有些无措。
“若他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男人说完便错开杨夫人径直去找何湘宜,剩下杨夫人单薄清瘦的身影跪在地上无助的颤抖。
何湘宜看到顾承钧的时候便猜到他路上肯定碰到了杨夫人,也猜到杨夫人肯定也找他求情了,不然他脸色不至于这么难看。
她轻声说道:“别的不说,这对夫妻感情甚笃,还真是让人佩服。”
二公子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画屏想阻止的时候已经被他全灌肚里去了。
再看何湘宜,她却既不惊讶也不生气,画屏只得再给何湘宜倒了杯新的。
二公子问她:“你是佩服还是羡慕?”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他们要做一对生离死别的鸳鸯吗?”
顾承钧不说话了,再示意画屏给自己倒茶,但何湘宜却将自己那杯新的推给他。
“对了,”何湘宜问:“你有没有替我谢过刘指挥使?”
“谢过了,他说明日送我们启程,我说不用,派几个兵给我就行。”
“哦……那等回京让人往樊州大营送些东西,光是口头上的谢不足以显诚意。”
“听你的。”
何湘宜想了想,又道:“杨茂昌知道我是誉王妃,他回京后不会瞎说吧?”
二公子故意装傻:“说什么?”
何湘宜正色:“这几日你我在他们面前假装夫妻,万一他对你兄长说了不该说的……”
二公子不高兴了:“你怕我兄长生气?”
“虽说你二人是亲兄弟,王爷也一向信任你,器重你,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免得说不清。”
哪个男人能对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无动于衷?就算是手足兄弟也是不能的。
顾承钧笑了笑:“放心。”
何湘宜听他这么说确实挺放心,谁知二公子又接着说。
“若兄长将你休弃,我可以小叔娶嫂皆大欢喜。”
何湘宜气的抓起杯子想打他,但到底没狠下那个心,将杯子丢回桌上。
就连画屏也狠狠瞪了顾承钧一眼,这可把二公子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