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为何断言是我杀了人?”
宁沁雪虽身处牢狱之中,一身风骨却仍不减分毫,“就凭旁人几句污蔑之言,和那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巧合,就将莫大一个罪名安于无辜之人身上。”
她嗓音冷冽,带着些不加掩饰的嘲讽,“若是沈大人向来如此,那我今日倒是想问一句,午夜梦回之时沈大人可曾听到那些冤魂诉说自己的冤屈?”
“放肆!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怎会如此行事!”
沈知脸色气得通红,“你此时竟还这般执迷不悟,莫非不怕这牢狱中十八般酷刑!”
“沈大人这是要强行逼供?”
宁沁雪眉眼间冷意愈发浓郁,勾唇讥笑道:“大理寺审案竟然如此令人发指,属实是令我大开眼界。”
她紧盯着沈知一字一顿道:“沈大人真是对不起身上这身官服和百姓对你的信任与推崇,更对不起你为官的初衷!”
沈知听得这话心神一凛,莫非是自己判断失误了?春芽之死同宁沁雪并无干系,凶手另有其人?
可种种迹象皆表情宁沁雪最有动机与时机杀了春芽,更何况,徐老夫人搜出的那瓶封喉散,更是最有效的证据。
只是宁沁雪这般,却让他原本笃定的猜测瞬时动摇了几分,若是自己冤枉了她,那便果真如她所说,愧对身上这身官服了。
宁沁雪察觉到他目中的犹豫,又开口道:“无论如何,春芽之死并非我所为,沈大人若是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还需去徐府好好查查。”
沈知抬眼看她,眸色锐利,“若是查出你确实是凶手,那该如何?”
“那只能说明沈大人被人蒙蔽而不自知。”
宁沁雪唇角微勾,“我想沈大人阅案无数,想必也定能看得出来那些所谓的证据是真是假。”
沈知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冷哼一声后便甩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宁沁雪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一旁的草堆上叹了口气。
心中无奈,没有料到徐老夫人一众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也能逼得她入狱,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春芽出事之时,只有她同惊竹几人在场,她们的证词旁人听来只会觉得是在包庇,并无可信度。
而后徐老夫人栽赃嫁祸的手段虽说低劣,可她却也没有证据表明那封喉散并非她所藏,而是当时搜查的婆子放进去的。
由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陷入了死胡同中,虽说手段并不高明,却也足以让她身陷囹圄,无从辩解。
沈知离开没过多久,两个狱卒便上前将铁锁打开,冲着里面的宁沁雪道:“宁姑娘,沈大人让我们带你去堂前问话。”
他们知晓她是镇北候之女,言语间不由得客气了许多。
宁沁雪理了理遍是褶皱的袖摆,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