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从待要告退,姚黄眉却温声道:“今儿正好是阳翟公主的生辰,李尚书既然来了,便喝杯酒罢。”
拓跋焘亦道:“对对对,来了就喝酒,反正都是一家人。”
言讫,他瞟了拓拔月一眼,清清嗓子,道:“宗爱!”
宗爱忍了笑,忙斟酒给李云从。
李云从谢恩饮下,甫将酒杯置回托盘,便听得沮渠上元“啊”的一声惊叫。
原来,沮渠上元见着一只青蛙蹦上湖石,忙欲兜来看看。
哪知,她身子太短,还有些够不上,便探出大半截身子去了。
姚薇到底是个青稚女孩,哪里拿得住这个活扑扑的女娃。使出吃奶的劲,终是无用,失去平衡的两姊妹,一先一后直直地栽进鱼池去了。
一时间,水花四溅,两人沉入水底扑腾不止。
在旁的两个侍者,只一个谙熟水性,但都毫不迟疑地扎进水里。
李云从心里着急,亦抢上前去,直往观鱼池里扑去。
“上元!”拓拔月惊呼一声。
“有我呢。”
霎时,李云从将她拦在身后,腾身而入。
李云从水性极好,但见水面白蕊怒绽,逾时他便一手提着一个,破水而出了。
倒是不会水的侍者,被另一人抓住衣领提溜上来,大口地喘气,似是惊魂未定,辨不清人间冥府。
拓跋焘不禁骂道:“废物!”
见他发了火,拓跋蓉忙道:“没事就好,至尊息怒。”
姚薇和沮渠上元,一身水淋淋地上了岸,拓跋月看看她的小脸,确认她不曾受伤,方舒了口气,道:“快去换衣服罢。”
沮渠上元这才扁扁嘴,哭了出来。
逾时,她才似想起什么似的,对李云从鞠躬道:“多谢李尚书的救命之恩。”
见状,李云从忙伏跪在地,道:“这是臣的本分,小郡主受惊了。”
说至此,身上的湿寒之气猛然窜出,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拓跋月匆忙去扶,道:“赶紧换衣服,喝点姜汤。”
李云从自要起来,情急之下,散开的衣钩竟钩住了她的前襟。
那人怔了怔,忙把衣钩往后一扯,未想此举非但没扯落衣钩,反将拓跋月带得往他身前一拽,撞入他心怀。
顿时间,拓跋月双颊飞霞,二人如触雷般避开了来。
她咬咬唇,眸光看向沮渠上元道:“还是阿母带你去换罢。走!”
…………
想起这段往事,沮渠上元倒吸一口凉气。
彼时,她尚未听人说起,阿母与李云从有何瓜葛,在去换衣服的路上,上元还笑得欢,说阿母竟然和别人撞一块儿了。
现下,见阿母和那所谓的“继父”出双入对,情谊甚笃,恐怕……
真如传言那般,早就眉来眼去了……
:()平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