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她眸里闪烁泪光,“这样的话,你向王雪识说了多少遍?这样的事,你向王雪识做了多少次?”
同样的计俩,已经是第二次用。
但赵崇不会知道段明朔的反应,更不会知道段明朔的下场。
陆卿婵咬了下唇,她的气势很强,模样却楚楚可怜,带着些委屈,叫人心底都是酥软的。
赵崇有些急切地解释道:“不是的,卿婵。”
“我与王雪识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些年都是母亲逼着我与她亲近。”他颠倒黑白地说道,“我这颗心里,早就有了你,也从来只有你。”
陆卿婵快要笑出来了。
逢场作戏,赵崇还真会想。
骗人骗得久了,兴许还真能将自己骗过去,也不知道在赵崇心里,他现在是怎样深情不渝的人。
陆卿婵眸光颤动,她低声说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她的朱唇轻启,吐息如兰:“你跟王雪识圆房的时候,也会这般不顾体面,将她肆意凌辱吗?”
“还是会将她万般珍重地放在心间,”陆卿婵眉头皱起,轻声说道,“连睡在一张床榻上时都舍不得触碰?”
赵崇却未被她蛊惑过去,他对她始终怀着防备。
“这次是意外,卿婵。”他笑了一声,“等以后你会明白的,这事快乐得紧,越是在床榻之外,越有兴致。”
他笑得猥琐,眼里满是淫猥之意。
赵崇张开手臂,将自己的衣带解开。
在他低头要解开要带的刹那间,陆卿婵抄起桌案上的香炉,狠狠地朝他的后脑砸了过去。
方才还那般气焰嚣张的人,这会儿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将香桌都差点打翻。
赵崇的后脑就像被刀刃劈开的西瓜一样,露出血红血红的瓜瓤,只可惜溢出的是浓重的铁锈气,而非是瓜果的甘甜香气。
陆卿婵举着香炉,低喘着气。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连膝都是软的,耳边阵阵地轰鸣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救……救……”赵崇的声音如若游丝,又像是坏掉的器械发出沙哑的声响。
血,都是血。
陆卿婵的唇颤动着,恐惧是在极度的快意后袭来的。
她杀人了。
在大庭广众的佛寺里杀人了。
居室内晦暗无光,唯有禅香和血气交织在一起。
掌心黏腻,陆卿婵猛地低头去看,才发觉不是冷汗,而是赵崇的血。
怎么办?若是旁人知道了,会怎么看?
不会有人觉得是赵崇的错,他们只会指责她谋杀亲夫。
柳氏家风清正,家规比之律法还要严苛百倍,若是让叔父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他会怎么想?
陆卿婵心里的恐惧太甚,以至于当门被人从外间强硬地破开时,她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柳乂披着光,容色肃穆地快步进入。
“阿婵!”他高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