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脑子还没坏掉之前的总督啊!
她一时都没顾上智芯环,眼神飘忽。
长期的精神障碍导致脑器官恶化,让先天的基因缺陷衍生出更大的问题……主脑的话飘在她脑子里。
她恍然大悟,哦,神经衰弱,再加头痛病。
长期处于这种病痛中,怪不得能那么疯。
青年说:“在我搞明白你是什么之前,能从我身上下来吗?”
他没加后缀,没说搞明白“什么人”,而是直接用了“什么”,这就跟“什么东西”“什么物件”之类的意思没什么区别。
但这语气不像是在表示轻蔑与排斥,那又是什么?
阿黛尔脑袋里先是本能地划过诸多的猜想,然后才意识到他的话语指代什么。
他的身体紧绷,血肉升温,生理有了明显反应,那是不受控的兴奋。
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晰感知到这种转变。
但她没有任何惊慌,简单的意外之后就是生气:“你是变态吗?”
青年没有动,他脸上冷静与身体的反应简直形成了近乎异样的反差。
“我要是能控制,”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还需要把自己关起来?”
阿黛尔怏怏地起身,她觉得这个总督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人年轻的时候与年长后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成长就是不断杀死过去的自我”,她的脑子里又浮现这样的话,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执政官,好像都能诠释这一点。
青年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
他脸孔痛苦皱着,深呼吸,眼神空洞,像是要凭意志来压制紊乱的感知。
阿黛尔蹲在旁边看着他。
但是他闭上眼,自顾自调节自身,似乎并没有对她的存在表示警惕的样子。
然后她就又冒出很多疑惑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放松?
一个陌生人,一个无解的谜题,骤然出现,还不带善意——对于这样的存在,他为什么会不加警惕?
是他过分自信,自觉无需在意?
还是说……他觉得她没有伤害他的能力?
她又把脸凑近观察,对方刚缓和的呼吸显而易见地又变得急促起来。
“你还好吗?”阿黛尔谨慎地开口。
“离我远点。”闭着眼睛的青年说道。
阿黛尔没有动。
青年很快又睁开眼,转头看过去,神情带着懊恼与无奈,幻觉本身就是违背意志的,当然不会听话。
“我没碰你!”她说。
“我嗅得到你的气味,听得到你的心跳!”他从地上爬起来,条件反射用手按住后腰,龇牙咧嘴,先前摔倒被重压的痛苦让他浑身的骨骼都不太好,这同样是刺激他感官让他混乱的原因。
他瞪着她,忽然喃喃:“越来越真实了吗?”
阿黛尔听到这句话,电光火石之间思路一下就通了,她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以前的我不真实吗?”她歪头问道。
幻觉会知道自己是幻觉吗?
……当然会了。
毕竟幻觉也是他自己潜意识的体现啊,青年想了想,自我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