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傅歸荑。」裴璟蹭了蹭她的烏絲:「我做這些不需要你用自己來回報我,只願你能放下過去,眼睛朝前看。」
裴璟的聲音連著他的胸腔,沉穩有力地敲擊在傅歸荑的耳膜上。
「我沒有放不下……」
裴璟:「好、好、你沒有。我知道的,你聰慧過人,定能明白我的苦心。」
傅歸荑驟然收聲。
裴璟抱了一會兒,準備她塞進被褥里,臨近冬日,空氣愈發冷冽。
忽然,他發現自己的襟口微濕,還透著涼意。
裴璟愣住了,他沒想到傅歸荑會哭。
她生性隱忍,不會輕易在人前表露情緒,尤其是哭泣這種懦弱的行為,更不願在他面前暴露。
除了在傅歸宜死時她哭得不能自已,剩下的都是被他在床榻間逼出的淚光。
裴璟的手改為撫上她的後背,一下一下順著她的微凸的脊骨,低聲嘆道:「他的死與你無關,當年是,如今亦是。」
裴璟告訴她,父親曾派人向他打聽過一個人,只不過當時他忙著北伐,只將此事交給下面的人留意。
但鎮南王后面沒再問,他也忘記了,現在回想起鎮南王的描述,大概就是傅歸宜。
「他們從沒有怪過你,在你父親母親眼裡,傅歸宜和你都是他們獨一無二的孩子,沒有誰比誰更重要。」
「偶爾聽他提起過你,眼神和口吻都是驕傲,你從不是他們的累贅。」
話音落地,傅歸荑身形微頓,而後全身顫抖得厲害,後背上下急劇起伏。
裴璟一會兒拍背,一會兒順氣,最後見她實在是抽搐得厲害,不得不強行把人挖出來。
傅歸荑似乎覺得很丟臉,她用力掙扎著。
裴璟怕傷到人不敢使勁,只是將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從前往後擁住她,兩人貼得密不透風。
傅歸荑抬起手,又放下。
反覆數次,最終緩緩放在裴璟的後肩上,慢慢收緊。
裴璟再也沒有出聲,默默借出自己的肩膀陪在她身邊。
夜風沁骨,傅歸荑全身顫得厲害。
這麼多年來,懊悔自責始終如影隨形地像個幽靈一樣跟著她。
她沒有一刻不後悔,為什麼當時她要放手,為什麼她不能健康一點,為什麼
都怪她拖累了大家,哥哥本來可以活下來。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個累贅,拖累父母,拖累哥哥。無數次想過若是那個夜晚死的是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解脫。
亦或者死在那個落水的冬夜,埋在若依河底,隨著河水流淌滋潤蒼雲九州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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