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自大,他走了此生最錯的一步棋,親手將她心上枷鎖的鑰匙折斷,傅歸荑被永遠困在名為「傅歸宜之死」的牢籠里。
他只能咽下這個苦果,再想辦法讓她掙脫桎梏。
西廂房的那間屋子,就是他為傅歸荑準備的緩衝空間。
寢殿內,一片漆黑。
裴璟進來時聽見空氣里傳來若有似無的低泣。
他關上門時用了巧勁,一聲不大不小撞擊聲成功地打斷了哭聲。
走到床榻時,傅歸荑背朝他蜷縮成一團,抗拒的意味明顯。
裴璟小心翼翼掀開被褥,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地躺在她身邊,像往常一樣用手攬住她的腰側。
懷裡的人身體猛然一顫,旋即變得僵硬,很快又逼自己放鬆下來。
裴璟一整晚都只是單純地抱著傅歸荑,無聲地告訴她自己在身邊。
第二日,傅歸荑從早到晚都在西廂房裡獨自靜坐。
第三日,第四日亦如此。
裴璟吩咐過,不得去打擾她。不僅如此,他還吩咐膳房一日三餐都依照蒼雲九州的樣式送進去。
傅歸荑垂眸看見桌上擺著的兩副碗筷,兩杯清酒,一桌子不重複的菜式輕聲道:「哥哥,吃飯了。」
這樣的日子一共持續了整整十日。
裴璟每夜擁她入睡,忍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問。
白日傅歸荑在西廂房獨自呆著,伺候她的人守在院子外,無令不得擅入。
這是裴璟頭一次嘗試給傅歸荑完全的,私密的,不受他控制的空間。
無論她在裡面做了什麼,只要她不想說,他就不會知道。
裴璟希望她能充分的自我釋放對傅歸宜的愧疚與自責。
第十一日,傅歸荑午時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讓人取來逐月弓。
那一整個下午,她虛無箭發。
當夜,裴璟回來的時候,傅歸荑出乎意料地沒有熄燈,而是沐浴更衣後靠在床頭拿著本書在看。
聽見響動,她放下書,沖裴璟說了句:「回來了?」
裴璟壓抑住激動的心嗯了一聲。
他沐浴洗漱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上了榻。
傅歸荑抿著唇,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最終一咬牙一閉眼,主動貼上他的身,手往裴璟的前襟里探。
「你在幹嗎?」裴璟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語氣溫柔。
傅歸荑的手懸在空中,難堪地別過臉不說話,顫動不止的長睫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無措。
「你不會想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對我的感謝?」
傅歸荑的呼吸變得急促,雙唇繃成一根直線,默認他的說法。
裴璟沒有生氣,輕笑著將她扯進懷裡,雙臂繞過側身緊緊環住她,下頜抵在她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