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臥溪神色自若,一腳踢開繆泰愚,跳到半空,以曇香劍法相迎。
吳遷是真沒想到,一個花甲老人竟然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完成曇香劍法的所有招式——沒有跳步、沒有敷衍,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沒有浪費哪怕一瞬的時間。
龍臥溪在繆泰愚的大刀和吳遷的長槍間自在舞劍,憑藉不負神偷之名的高超身法,竟令兩個青壯之人應接不暇。
酣戰之時,龍臥溪眼界底部又冒出兩個身影——前一眼往下看時,還是兩個人。可一眨眼過後,竟只剩下一個人了。
他頓時警覺:那丫頭的輕功是跟寧孤生學的,而寧孤生的師父是……
趙之寅如鬼魅一般,揮劍從龍臥溪頭頂飛速越過。
若不是龍臥溪在最後一刻反應過來,只怕半邊腦袋都被他削去了。
心知自己難以同時抵禦三人,龍臥溪一個後空翻,回到山門。
吳遷與繆泰愚再次強攻,均被他擋在門外。
可趙之寅不管那麼多,飛身一躍便越過山牆,落在棋局跟前。
呂尚休已不知所蹤。
曾經那個和顏悅色,嘴裡「前輩、前輩」地叫著的訪客,如今橫眉冷眼,一劍將棋盤一分為二,隨後直接踏入無度門的內院。
龍臥溪在門前僵持不下,心知久戰無益,便一個欠身退入門內,讓吳遷和繆泰愚兩人毫不費力又猝不及防地闖了進來。
吳遷還多個心眼,以為這是龍臥溪的疑兵之計。可一轉身,那姓龍的也不見了,就更談不上什麼偷襲。
繆泰愚才不管那麼多,「遷公子,那幾個老頭耐不了多久,我們還是趕快找人吧。」
吳遷清楚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二師父已經深入,還請繆護衛儘快跟隨,以防有變。」而他自己則留在了前院,慎防奇襲。
祝臨雕此時趕到,見無度門中空空如也,便問:「我們要的人,是不是都跑了?」
吳遷不敢輕易表達自己的看法。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吳遷,去下面把人都叫上來。」
如果根本無人可戰,就不存在什麼以多欺少的顧慮了。好不容易帶來一百多人,也不能幹等著。
吳遷一方面害怕自己前腳剛走,二位師父便要在無度門大開殺戒,另一方面又慶幸自己有理由不直接參與這場潛在的殺戮。至少日後跟趙晗青解釋時,不需要特地再編造藉口。
希望裡頭真的沒人吧。
繆泰愚闖進無度門,一直尋不到趙之寅,也沒有遭遇任何敵人。
人去樓空的戰場令他煩躁異常。畢竟,如果在這裡找不到人,就必然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目的地。他想一戰定局,因而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多餘的耐心。
「混帳,一群鼠輩!逃了又如何?爺爺一把火把你的巢穴燒乾淨,讓你有家歸不得!」
未幾,他便見到了同樣一無所獲的趙之寅,和後來趕到的祝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