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精雕细琢,羞恼起来越发瑰丽,是黄金玫瑰顶端的宝石,生来就价值连城但毫无用处,只是为了接受赞叹和宠溺。
“我当然不希望你们关系太好。”晏嘉乔栗色的瞳仁滑到眼尾瞥住她,“我问你,你有没有和他睡过?”
“没有。”晏嘉禾果断回答道:“你知道我的底线,我也知道你的,我可不敢惹你生气。毕竟,我还不想真的和你玩完。”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那正好,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你和沈宝珠呢?”
晏嘉乔不说话了,神情里有着拿捏住她的自信和得意。
漂亮的蠢货,为什么会这么鲜活呢。
晏嘉禾看着他的样子,低低笑了,笑声略带几分凉意,“这地上的瓷片是你摔的吧?一猜就知道。弄碎了东西不收拾可不是个好习惯。”
晏嘉乔问道:“那又怎么样?”
晏嘉禾笑了,逼近了他一步,“你要是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踹到地上,扎你满身口子,让你用身体把这里收拾干净?”
“你敢!”晏嘉乔色厉内荏。
“你大可以试一试。”晏嘉禾笑道。
这里是她的地盘,就算她踹不动他,找几个帮手还是不难的。
晏嘉乔过来也不是和她打架的,在她灼灼的逼视下不得已开了口,不甘不愿地说道:“没有。”
晏嘉乔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垂眸在心里冷笑。
至此,沈天为制定的计划,他已经全部做到了。
第19章林春晖
池间被送到疗养院,林学忠医生正好在值班。
这几次池间的身体出状况,都是林学忠照看的,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他看着解下绷带的伤口,皱着眉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本来你都可以停止换药了,这下可不好办了。”
伤口被浸了药的纱布泡得微微泛白,药水是黄色的,也有些染进了皮肤,本就像枝头秋叶分外柔弱可怜,而在伤口之上,还有一片新遭受的淡淡的乌青。
白皙的小臂内侧,上下三寸新伤叠着旧伤,简直不忍细看,看到都会产生痛感和讶然,实在是池间这样温和的人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林学忠职责所在,端详片刻,叹了口气,“你这要光是青了,多延长休息的时间也能好。难办的是伤口受外力,缝合线偏移了。”
池间有些担心,问道:“会有什么影响吗?”
林学忠说道:“影响是肯定有的,就看你介不介意了。这个刀口这么深,肯定会留疤。线偏了,两边的皮肉一高一矮,疤痕就会很突兀,像个小断崖。为什么有的伤疤很平滑,有的伤疤很狰狞,就是后续的恢复很重要。”
没有更严重的后果,池间本是松了一口气,又忽地想到了晏嘉禾。
她大概是不会喜欢太丑陋的东西。想到这里,池间又低头看了看伤口,皱起了眉头。
他下手时只想着怎么做对局面更有利,哪里有闲心注意得到美观不美观的问题。现下留疤已成定局,又反过来怕晏嘉禾会嫌弃了。
林学忠看他似乎才意识到一样,脸色白了几分,连忙安慰地笑道:“不过也有很多男性不介意,不说有句话讲,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吗?我外科执刀这么多年,确实看过很多男人故意不好好处理伤口,让伤疤更狰狞,显得自己很厉害。”
池间哑然失笑,“这伤不是为了自我炫耀,更不是为了让谁感恩,能不留最好是不留。林医生,请问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林学忠想了想,说道:“拆线,二次缝合。恢复期会延长,并且这期间一定一定不能再受伤了。”他说完,安排麻醉师过来。
他医者仁心,千叮咛万嘱咐。
池间记下了,点点头,有些羞愧,“好,我一定遵从医嘱。”
他的性子绝不是惹是生非,或者粗心大意的人,林学忠心里明白这次的新伤肯定不是池间的错。
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宝泉山多事之地,找上门来的是躲不掉的,也只能劝他加倍小心了。
气氛有些沉闷,林学忠不愿他太失落,开玩笑道:“有些职业身上不能有疤痕,幸好你没有想当飞行员,要不然更可惜了。”
池间腼腆地笑了,纤浓的睫毛垂下来,“实不相瞒,小时候家里总是被催债,我还真的想过带着妈妈飞到天上去躲躲。”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光,连声音都带上薄尘,“后来,知道做飞行员要投入很多钱,就再也没想过了。”
林学忠活了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叹息道:“梦想破灭的感觉很不好受。”
池间摇了摇头,笑道:“梦想是要有金钱和实力做基础的,我充其量也只是幻想罢了。所以我特别希望能实现别人的梦想。”
林学忠笑了,“那你这是利他主义者了。”
池间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我不谈论什么主义,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有最好的结局,这个世界也有最好的结局。”
他是由衷地希望着,这种力量从目光中传递出去,散发着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