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穆眼睛眯起来,笑得狐狸一样,“你放心,我明白了。”
他明白的完全不一样,晏家家风向来是小的不听话,打一顿就老实了。
他向外走去,铮亮的皮鞋发出清脆的响声,抬起右手解开温莎结的领带,动了动脖颈,心想道该拿出兄长的威严了。
反正剩的资产也不多,公司就全交给池间。
严家穆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到池家,结果第一件事是先拿起了扫帚。
他呛得咳嗽了半天,屋子里全是灰,晏嘉禾到底是住过还是没住过?
严家穆一腔翻身做主的热情全被扑灭了,认命地戴上口罩,穿好围裙,开始里里外外地擦洗。
好不容易把主卧和次卧收拾出来,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天都已经黑得看不清小区大门了。
严家穆拎着抹布呆站在屋里,正踌躇着到哪里去找晏嘉禾,忽然门从外面被打开,郑阳背着晏嘉禾进了房间。
晏嘉禾喝多了,被监控的民警发现,通报上级给安全送了回来。
郑阳一见屋里还立着个人,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严家穆脸一黑,摊开手露了露围裙,“池先生雇的保姆。”
“哦。”郑阳点点头,“行,你先照顾着,我一会儿找池先生核实一下。”
郑阳驾轻就熟地将晏嘉禾放到次卧的床上,这里是原来池间的卧室,然而这次却有明显变化。
“收拾得挺干净啊,你一个月多少钱?”郑阳问道,盘算着自己家要不要雇一个保姆照顾老人。
严家穆脸部僵硬,“先干活,后给钱,还没商量好呢。”他说着,又怕郑阳多问,连忙问道:“这几天她都住在这里?”
“有时候是,有时候住小宾馆。”郑阳随口搭话,“我们警校也要学心理学,她很明显…呈现了自毁倾向,你既然是保姆也得多注意情况。”
他聊完了这一句,便告辞离开,徒留严家穆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卧室门口。
新换的防盗门开合,楼道里的脚步渐渐走远,声控灯也熄灭了。
严家穆倚在门框边,客厅的白炽灯从身后照进卧室,拉长了他的影子,在狭小的房间直跃上床尾。
他看向那个躺着的微微蜷起来的消瘦身影,看了半晌,叹出口气。
晏嘉禾住惯宽敞明亮的豪宅,这样脏乱还残留着血迹的房间,若是从前,她是绝不可能多待的,现在却窝在里面熟睡。
身外之物,已经全都无所谓了吗?
原本还想着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束,给她立规矩,不准在十点以后回家。没成想,她醉得连意识都没有了。
严家穆看了半晌,继续叹了口气,去厨房烧水。
等水烧开,他兑了兑,洇湿了毛巾,又回到卧室,给晏嘉禾擦了擦脸和手。
擦完后他在月光下看着她的侧脸,眉心轻蹙,极不安稳似的。床头柜上还摆着手机,插着充电线,不知道扔在那里多久没动用了。
严家穆看着,忽然想起小时候,她平静地跟自己说“我妈死了”,那个时候暗藏杀意的冲击力,直到今天还留有余威。
十来年刻痕犹在,如今那把刀却自己折断了吗?
严家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一箩筐的气,“妹妹啊。”
他揉了一会儿收回手,摁了摁冒火的太阳穴,没忍住后半句,“变傻了。”
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点刻板印象,但目前还没有更好说法,所以——男妈妈。
第50章严家穆的局
晏嘉禾从宿醉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缓缓起身,环视了半圈,没有什么反应地走出卧室。
然而一开门,却见屋子里有个不速之客,正背对着她,拿鸡毛掸子擦墙,晏嘉禾只能看到围裙的带子在他的后腰上打了个蝴蝶结。
她皱了皱眉,想问什么又懒得搭理,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手要出去。
严家穆听到声音,连忙转了过来,“你醒了?饭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呢。”
晏嘉禾充耳不闻,刚醒酒劲儿还没过去,迷迷糊糊地和门把手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