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见林葬天有点疑惑,然后便热心地解释道:“这是我在集市里面听到的,大家现在都在说着你的事情呢,尤其是你在雪原厄斯那边的所作所为,连小孩都能倒背如流了,你自己这么有名,难道你是不知道的吗?”说着,她也不禁有点疑惑地问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太迟钝了
点?陈白心想。
“原来如此,”林葬天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以为你是在花园里面就知道了呢,是我想岔了,不过我还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会被那么多人知道,我以为自己顶多是小的时候让帝国的人都知道了一下子,然后过了这么多年了,估计也该忘记了一些吧?不过我才从雪原厄斯那边回来,还以为这些事情顶多只在一部分人的口中流传,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林葬天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这时候他又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是自己的画像还没有流传出去,不然的话,他在帝国境内,估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喻户晓了。
“何止是知道啊,那个老头都差点让我们把你的事迹给变成一首歌了,要不是他写到后面发现词还是稍微差了点的话,说不定你方才听到的歌里就会有你的名字出现呢……”陈白说道。其实她所说的,还真没有夸张的成分,因为那个老人,还真的编了首有关林葬天事迹的歌,来利器城之前让它们练了好几遍,但是后来追求完美的老人发现其中有几句还是稍微差了点,无法展示出林葬天的真正魅力,所以才就此作罢,让他们唱了一首稍微简单的歌。
林葬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要不我给您唱两句吧?”她有些热情地说道,“我之前虽然没有跟着它们一起练习,但是我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所以还算是挺熟悉的,您……”
正当她准备唱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林葬天已经坐不住了,只见他摆摆手,十分无奈且痛哭地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受不了。”
闻言,她也就只好作罢。反正那首歌唱起来还是有点难的,她毕竟只是听过,没有怎么练习过,万一唱破音了或是唱跑调了怎么办?
“对了……”林葬天看向她,问道:“那个禁制上面的诗句你有所了解吗?写的都是些什么?”
陈白团成一个小团子,坐在桌子上,听到林葬天的问题之后,她想了想,回答道:“那个禁制是我无意间触发的,当我的灵魂附着到花上面的时候,这个禁制就不知不觉地出现了,就仿佛是一个圈套一样,一旦当我变成了这样之后,它便会马上出现,将我困在里面,一点也不讲理……不过……我现在也记不太清古籍上面的内容具体都是哪些才将我困在了这里,在成为花之后想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也没有想明白,现在所能肯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古籍确实能让我变成花,但却是灵魂附在上面的状态,而且灵魂的年龄会一直保护着花不会枯萎,且一直不会凋谢和受到摧残,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在我进去之后,却发现没来由出现了一道禁制,在书上面也没有看到过这一段啊,然后我就怎么也出不来了……”陈白讲到这,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眼林葬天,然后抬起头,轻声对林葬天说道:“公子可以伸出来一根手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有关于那本古籍的事情告诉您,把那些记忆全部传给您,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就交给您来判断了。”
林葬天点点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到她的面前去,陈白双手抱着林葬天的食指,额头贴在林葬天的指尖处,将自己灵魂中的记忆传给林葬天,只见一条细细的白色光束,从她的额头出现,然后沿着林葬天的食指内部一直到达林葬天的大脑,像是一条漫长的桥梁似的,直达两端。
过了一会,陈白松开林葬天的指头,那条白色的光束也随之消失,林葬天收回手,仔细地翻阅着那本在陈白记忆中的古籍,古籍是一本黑色的厚重大本子,上面有着烫金的文字和花纹,但是因为陈白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所以林葬天看到的封面已经是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烫金花纹了,再一翻开,泛黄的纸张映入眼帘,无数文字跳跃着,形成了一片属于文字的海洋,这让林葬天看着都有些乏累,只是在耐着性子看完了之后,林葬天发现这里面实际上是存在着大量需要口头转述的话,而且其中的大量的话,其实并不能够用正常的思维来去理解的,相反,那些文字需要经过某种“翻译”,才能够看出其中真实的写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怎么样了?”陈白见林葬天从自己给他传输完自己的记忆以后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葬天闻言,看向站在桌上,抬头望着自己的陈白,然后笑了笑,说道:“怎么说呢……那本古籍,里面的有些话或许是以另一个种族的语言写的,但却是以我们的语言复述出来的,想必是当年写那本古籍的人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而写的,但是他写的东西却带有很强的误导性,并不是真正的修炼之法,所以才会导致你被困在了那朵花里面,没法出来。”
“原来如此啊……”陈白这才了然,她就说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原来确实是那本古籍坑了自己啊,而且还是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那么您认为当初以这样的语言写下来这些文字的人,他到底是人类,还是居心叵测的别族?”
林葬天笑了笑,说道:“其实都有可能,只不过人类笔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罢了。这就好比是你自己学会了一门技艺,但是却需要你把这门技艺的学习方法写下来,教授给别人,当然都是以自己的语言来写的,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情况,那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写下来的文字,唯有自己才最适合,别人也只能是竭力地贴合而已。当然也会存在那种情况,就是自己写下来的内容,完全和自己所修炼的过程不一样,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也是有的,主要还是因为其个人的问题,导致他只会修炼,却不知道如何讲出其修炼得具体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所以才会造成这样那样的误解,也导致你修炼错误,被困在了花里面。”
“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可真是太惨了,因为别人的失误,导致自己被困在里面不见天日,结果等到自己终于解开了禁制之后,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都不见了,只剩个灵魂留在世上,这可真是天底下最难过的事情了……”陈白唉声叹气道。她在为自己那永远消逝,再也回不来的时光而感到可惜,那么多年,自己要失去多少赏花的机会啊!
林葬天见她一脸的失落和可惜的模样,安慰她说道:“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还有时间的,而且你现在也可以试着修炼一下,虽然是以灵魂的状态,但是如果是要修炼的话,其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因为你本身获得的那本古籍上面的修炼之法就与常人所见到的不同,所以你即使以这样的状态,也可以好好修炼的,而且说不定在这样的状态下你还能修炼得更快一些呢。”
“真的吗?”陈白高兴地问道。
林葬天仿佛看到她那团白色的身影里面,眼睛突然发亮了一瞬。然后便笑着回答道:“你刚出来没多久,现在差不多了,你可以适应适应再修炼一下试试。”
“行!”陈白干脆道。她直接盘膝坐下来,开始修炼了。随着她开始修炼,那朵与她有所牵连的花忽然开始微微地散发出一阵淡雅的花香,萦绕在这间小屋里,她的身边也逐渐凝聚了一层白雾,铺垫在她的身下,把一方褐色的桌子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桌子,看上去格外洁白干净。
陈白忽然惊讶道:“居然真的有效果诶!”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问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所以导致她现在修炼起来,就像是被飞剑带着跑似的,进步神速。
“好了,既然有效果的话,你就先在这里好好地修炼吧,我还有点事情,得出去转一转,等会回来。”林葬天看了眼坐在桌子上的陈白,轻声说道。他准备接下来去城主府那边去打探打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然后如果没问题的话,之后再去找城主李笑三去,跟他把贤康镇那边的事情都好好地讲一下,免得再让那些家族抱有侥幸心理,虽然之前林葬天把几大家族已经转了个遍,将他们家族中做过坏事的人全部处理掉了,但是他们难保还是心有不服,想着自己离开之后,可以等到日后伺机再报复洛家,所以林葬天得快点为洛家找到一个所谓的靠山,也就是利器城的城主,毕竟是直接管辖的区域,利器城对于贤康镇而言,就仿佛是一个天大的“老天爷”了,谁背后的靠山估计都抵不过。
然后就是正光宗的事情了,虽然他们和魔教有染,但是那些人都被林葬天全部杀了个干净,至于剩下来的那些人,霍命还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可以作为未来的正光宗宗主,在那之前,还是得由利器城来管,将魔教的那些联系都给调查清楚,这些事情,李笑三应该还是挺清楚的,毕竟他以前也曾是军中的人,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的城主,没有半点虚的。至于那些琐碎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李笑三来处理了,林葬天还要去帝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再耽误下去了。
“好的,不过还请您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点害怕。”听了林葬天的话之后,陈白惨兮兮地说道。听这语气,仿佛她没有了林葬天她就活不了了似的。而随着她的修炼开始之后,她出现的时候所凝聚成的模样,也由那个“白团子”,变成了一个模样清晰的白衣女子,眉目清秀,脸上带着活泼的灵动神情,又因为当下有些难以言喻的境遇而透露出一股悲伤。
林葬天闻言,不禁笑了一下,听她说得好像自己可怜兮兮的,不过看她这么活泼的样子,估计也还好,所以林葬天便起身出门了,十分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走出屋子以后,将门给轻轻地拉上了,免得让别人看见了自己屋子里面除了个花盆,还有个小小的白衣女子。之前自己抱着个大花盆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客栈里有多少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这边,好像是都被他给吸引了似的。当掌柜的问起的时候,林葬天只得说是自己的一点小爱好,平时喜欢闻着花香睡觉,不然的话在哪都睡不好。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得有说服力,但是乍一听好像也能够说得通,所以掌柜的也就是笑笑,没说什么。
林葬天下楼之后,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林葬天,对他印象比较深刻,问林葬天这是去哪玩,怎么不把那个花盆也给带上,林葬天只得尴尬地笑笑,说自己晚上回来的时候才需要它,平时倒是不需要时时刻刻都与其待在一起的。
掌柜的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不过看他笑眯起来的眼睛,估计他心里对林葬天还是有些自己的独特看法的,只不过这些内容,都不能轻易地对外人诉说的。所以当店小二偷偷跟掌柜的聊起来的时候,掌柜的只得露出一副小孩子别插嘴大人的话题的表情,将他给赶走了,然后看着林葬天离去的时候的背影,无限感慨地轻轻摇头,双手撑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上,远远地看着那个怀有秘密的年轻人离去,叹道:“是啊……谁又没有秘密呢?”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年纪大了,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一阵感动得想要落泪,他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中为林葬天安排了一场异常难过的感情戏码,当他又是和自己一样,是个送花给姑娘但却被人拒绝的痴情好男儿,不过……他想到了林葬天抱着的那盆花,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道:“哪有这样的傻孩子,居然送人家姑娘一盆花?唉……也对,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上别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多的技巧和花言巧语呢?不都只剩下一颗真诚的内心,和那副害羞到难以直视对方的眼睛吗?”
听着掌柜的在那侃侃而谈,自言自语,一旁年纪不大的店小二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和为掌柜的感到丢人,“您就别整天在这里伤春悲秋的了,不就是喜欢人家,人家不同意嘛,一件事情让你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回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真实的……”店小二拄着个扫把,站在不远处,手指着自己的脸蛋,对掌柜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掌柜的闻言,顿时悲从中来,“你这孩子,知道什么是爱吗?这……这可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个姑娘啊,你懂个屁!这可是老子的初恋!”说着,掌柜的脸开始皱了起来,嘴向上撇着,两只嘴唇咬在一起,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店小二见掌柜的有点伤心,于是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不再那么不耐烦了,只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声音沉重地说道:“那你就跟我讲讲呗,你的……初恋。”
“你不是听过一次吗?”掌柜的眼睛一亮,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