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她有所逾越,借此助孟家汲汲营营,即便有金銮殿相护,他亦不会轻饶于她。
“归处……”
兀自斟酌着赵修衍这模棱两可、有如谜语一般的用词,阮瑟似有所觉,正欲再相问几句时,她方一抬眸便见身前人已经闭目将眠。
她霎时止住所有试探,感受着仍在背上轻拍轻哄的力道,随他一同阖眼小憩。
苑外天光从明烈辗转至昏黄,窗棂紧闭,侧厢内烛台未点,同是昏昏之色。
将将醒来时,阮瑟还以为已然天黑。
轻手轻脚地挣脱赵修衍的怀抱,她挑帘下榻,去寻丹霞。
小丫头正坐在回廊下打着玉佩络子,听见开门声后赶忙起身,“秋日风凉,小姐怎么都不穿上环帔?”
说着,她转步就想回卧房拿来环帔。
阮瑟眼疾手快地拦下她,轻浅地笑道:“等去流觞苑时再拿。”
“娘可有差人前来?”
这一觉睡得昏沉,她瞧着天色,或已快到了晚膳时分。
颇觉无奈地按揉眉心,阮瑟心下不禁生出些许懊恼。
原是午憩后还要去见谢夫人,不想直接睡了过去。
她就不该听信赵修衍的那句“半个时辰后让丹霞唤她”。
丹霞以为是自家小姐睡地太久,有些头痛,便自觉上前为她按揉着额侧,“夫人身边的嬷嬷来过,知晓您还在午睡后便又回去了。”
“还知会奴婢说若您晚膳前能醒,便直接去流觞苑,不用再绕远路。”
略感无奈地看了一眼愈渐黯暗的天色,阮瑟不觉眉心一跳,转身回了卧房,梳妆收整一番后才去往流觞苑。
临了还不忘吩咐陈安照看好赵修衍,备下晚膳。
“我和孟姐姐原还想去拜访公主,不想听闻公主还在午休,倒是可惜了。”
甫一踏进流觞苑,阮瑟便听到熟稔的、来自柔宁郡主的好意问候。
南厢中只坐着谢家的几位嫂嫂,闲聊之余亦要看顾着稚儿。
尚处豆蔻年华的几个小姑娘则嬉闹成一处,玩心大起时还会去逗弄着侄儿侄女,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独坐东亭的柔宁郡主就显得清寂许多。
扫了南厢一眼,见无人注意东亭,阮瑟步伐一转,径自朝柔宁郡主走去,“少得一桩气事,何谈可惜?”
“还是郡主觉得近日太过顺遂,想多添些乱事。”
“阮瑟你……”
“放肆!”
柔宁郡主会意,面色陡然一沉,厉声斥道。
她本就和谢家的女眷话不投机,这才独自到了东亭,等长公主或孟容璎到了再一起进去。
原是拿阮瑟作一场消遣,顺势再敲打她几句,好教她知晓分寸,不敢再与孟容璎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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