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紧阖,她一手放在身前,感受着尚未平复的起伏心绪,只觉得心有余悸。
仿若还身处方才那般令人无端心惊的梦中,久久无法挣脱。
“瑟瑟,没事了。”
“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身后陡然有一阵温热袭来,迦阑香弥散在不大不小的床榻中,莫名地安稳心神。
乍然听到这熟悉的音声,阮瑟身子不由一僵,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清醒。
没有摇摇欲坠的雕梁,更没有灼热一片的火海。
入目之处尽是她所熟悉的鸾鸟床帐,陈设未改,而身后人也未变。
不再是梦中的冷隽凌威,淡漠清远。
是与她朝夕相对的赵修衍。
恍然回神,清明归位,阮瑟心中那根紧绷的弓弦终于松懈。
松过一口气,她身子后仰,半倚半靠在赵修衍怀中,任由迦阑香席卷周身,驱散梦中的烧灼气息。
柔荑覆上环在腰间的手掌,她低低出声,“我没事。”
“许久不做梦,没想到会这么真切。”
“稍缓片刻就好了。”
这场梦来得毫无预兆,又太过真实。
若不是她还存留着一线清明,险些要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她所历经过的往事。
是赵修衍从未宣之于口的晦暗旧事。
临了却递嬗成她挥之不去的旧梦。
与往事相悖,又真假难辨。
就像是在目睹另一个自己,奔赴与过往南辕北辙的天命。
亦或者,是她险些步错的棋局。
阮瑟安抚着自己。
缓缓摇头,将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都抛却在九霄云外。
“王爷何时回来的?”
缓息片刻,她微仰起头,半是侧眸地看向身后人。
轻柔存眷的浅吻落她发顶,赵修衍应声:“才回府不久。”
“方一进来就听见你在说梦话。”
“唤你半晌都不醒。”
梦话……
那等诡异莫名的梦境,想来这梦话也并不动听。
不知他唤了她多久,又听去了多少。
若她在梦中提及赵修衍的旧事,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被母亲当作荣华富贵的筹码、被真心相待的兄长背弃,桩桩件件,于他而言都是难以抹除的旧伤。
阮瑟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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