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笑一声,阮瑟用力推开书房的门。
巨大的碰撞声让丹溪的心没来由地一跳。
扫视过四周,她轻手轻脚地阖上门,“是暗卫听到的,绝无错漏。”
“在宋国公夫人离开孟家不久,孟二公子回府后暗卫才离开。”
尽管孟国公和孟容璎之间的交谈略显隐晦,但暗卫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如实相告。
“事不过三……”
“孟家倒是精于汲汲营营之道。”
阮瑟随手放好弓箭,心下仍在琢磨着丹溪方才的话。
若她不曾算错,孟容璎口中的第一次,便是三年前教她得知赵修衍将她当做替身一事。
那时谢家与赵修衍维持着再浅显不过的平和。
而第二次,孟家是想将谢家也推入这场“通敌叛国”的骇浪当中。
第三次,自然也要筹谋到她身上。
以她为媒,引得谢家和赵修衍反目,再难将息。
孟家好做那隔岸观火的渔翁,尽收渔利。
捻弄着散发着浅淡檀香的菩提串珠,阮瑟长吁一息,勉强捱下所有艰涩心绪,“你想办法,让楚家知晓此事。”
“不要太明显,只须让他们知道,柳州牧和阮吴氏几人是孟家寻到的即可。”
楚家大厦将倾,如何也该被湮灭得明白。
孟容璎为她布下一局天罗地网的好棋,她又怎么舍得让孟家独善其身。
丹溪应得毫不犹豫,转而又有些为难地问询道:“那婉颐公主……”
“寻常说辞。”
“就说本宫忙于挑选嫁衣织料,不闻府外事。”
言罢,她半是侧眸地乜斜向丹溪。
窗外天光不甚明烈,临照在阮瑟身上时更显晦暗,如同酝酿着一场将倾山雨。
尽管此时风云方起,丝雨未至,可仍能教人察觉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威压正在袭来,无可躲避。
“本宫手中事,不论是孟家,还是你主上……”
“奴婢定守口如瓶,半字不外传。”
不待她话音落尽,丹溪便很有眼色地拱手下跪,字字郑重,亦是不敢抬眼多看。
很是淡然地轻应一声,阮瑟阖眸,挥手唤她起身。
心下交织着万千思绪,杂乱无章。
除却孟家之外,便只有南秦一事最为明晰。
明暗相会,徒教她更是无言。
缄默之中,诸事如走马观花般入眼而过。
只一人的身影穿过障目繁华,愈显清晰。
颀长俊逸,遮目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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