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而不失庄重,木鱼声声起音,与莲花铜鼎内飘出的檀香一道洇染着佛气;四周稍显空旷,香炉中香灰过半,仍有几炷香高燃。
放眼望去,大殿之后佛堂林立,受供万家香火;
与之相对的小殿便显得清幽安静许多。
仿若从人间烟火步入隐居之地。
而方丈也的确当得起高人一名。
半个时辰后,阮瑟轻抿一口仿佛浸过檀香的佛前茶,看着对面的方丈,不由如是想到。
尽管年近古稀,方丈仍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慈眉善目,似是怀着悲悯天下的襟怀,颇具佛威,却又不失亲近。
至少在方丈言笑时,的确如此。
而他对佛法的参悟,更是非寻常僧人能比。
微言大义、深入简出,只有知佛懂佛之人才能行至玄远高深又简言相告的境界。
今日得见,她着实明白国清寺方丈为何深受百姓美誉。
甚至如赵修衍这般不悟兰因的人,都能与方丈相谈甚欢,悉如故人。
“老衲许久未见雍王殿下,殿下近日如何?”
“尚且安好。”
赵修衍颔首,“比寻常好上许多,息寒香也未再发作过。”
“明明在怀州时,你……”
甫一听闻他云淡风轻的胡话,阮瑟眉心稍蹙,立时想起怀州的旧事。
催情引和息寒香同时发作,若不是她手中还留有些许丹药,他还不知会如何。
怎么就能落得一句再未发作?
她正想接着往下说时,赵修衍忽的握住她的柔荑,截断个中隐情,“除却仍未寻到解药,一切都无恙。”
“雍王殿下既如此说,老衲就放心了。”
像是没觉察到任何蹊跷,方丈点点头,又替赵修衍把过脉象,“殿下前些时日劳心耗神,近日还是好生调养着,让沈太医为殿下定几道药膳。”
言罢,他转而看向醉心品茶的阮瑟,笑容亲蔼和善,“公主可要也请一道平安脉?”
阮瑟下意识看向赵修衍。
见他点头,她这才递上手腕,道过一声有劳。
比之方才为赵修衍号脉,方丈这次明显更为细致又耐心,还不忘问询着她近况。
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与沈太医为她诊脉时所问的相差无几。
心下悬而未决的忐忑落地,阮瑟缓缓放松,皆是如实相告。
直至一盏茶后,方丈才松手,颔首应意,“公主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平日里尽量少虑,多外出行走。公主若是愿意,时常习练着骑射也好。”
“得闲时殿下亦可与公主同去。”
“殿下常年镇守边关,这一身骑射荒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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