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看不出半分异常。
又何曾想到过她竟背负着沉重的过往。
她明是最为无辜,却饱尝苦果。
心下晦暗难言,挟雨而落的西风径自撕裂一道心口,冷峭直灌其中,避无可避。
只教赵修衍觉得周身一片冰凉,更甚于息寒香发作之时。
缄默良久之后,他才缓声相问,“那瑟瑟如今……”
“她无碍。”
“如果当初没有虞四爷和婉颐公主,瑟瑟或许已经……”
卫鸿言简意赅地知会他。
未尽的一半话音中,是谁人都承受不起的后果。
一双眼眸如鹰,他紧紧凝视着赵修衍,说出此行的真正来意,“雍王殿下,瑟瑟是你强留在大胤的。”
“若她自行选择,她未必还会留在你身边。”
“她原已经放下王爷。”
明醒暗警,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赵修衍哂笑一声,几多苦涩暗藏其中,清俊面容上又不显露半分。
掀起眼帘,他丝毫不收敛凌威盛气,“只这件事,本王不会应允。”
她既已经颔首许诺,留在他身边。
或真心或假意,个中曲折都不甚重要。
一声铮然剑意蓦地响起,回荡在食案上方,上好的青瓷酒盅因而碎裂,零落桌前地上。
剑光渗着不可名状的寒意,横抵在赵修衍颈侧,洇出丝丝血迹,顺着剑锋缓缓而下,复又滴落在他的青衫上,开出一朵细小而妖冶的红花。
赵修衍不闪不躲,挥手屏退闻声前来的陈安。
凤眸中笑意寡淡轻浅,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挥剑相向的卫鸿,“本王知晓侯爷心疼瑟瑟。”
“可今时不同往日,侯爷何必早下定论。”
“雍王殿下既敢将瑟瑟看作是旁人替身,又如何取信于人?”
“本侯算得瑟瑟长辈,又岂能将她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你。”卫鸿眉目一凛,儒雅之下暗藏凌厉杀机。
他久经沙场,早已练就一身威慑难改。
而此时,他却只是以长辈身份训诫赵修衍,教他迷途知返,各安天命。
往昔旧事苦沉,阮瑟再经不起赵修衍的试探与利用。
她本就无意留在上京,诸般强求,于她而言不过噩梦重临,难以轻易释怀。
若再遇一次当年的境况,他和虞四爷都无法预料到会结下何种苦果。
颈侧剑锋锐意不减,赵修衍抬指轻夹住风刃,不着力道,答非所问地应声:“虞四爷和卫侯若是念着瑟瑟,来年本王可带瑟瑟回西陈探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