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时无刻的细心与回护,是无法轻易佯装成行的。
像是想到何事,他稍稍侧目,问着站在一旁的丹霞,“三年前,雍王殿下也是这么对瑟瑟的?”
丹霞点头,尚未察觉什么端倪。
同是看了一眼相携穿行秋雨中的璧人,她低头,“三年前王爷对公主也很温柔体贴。”
“但和今时也不太一样。”
“奴婢愚钝,当时没能救下小姐。”
卫鸿收回视线,言辞平淡冷切,“不怪你。”
生在皇室,又常年行走在边陲军中,赵修衍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堪称一句心思莫测。
便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猜度到赵修衍真正的意图和想法。
更遑论是彼时尚且青涩的阮瑟和丹霞。
“卫叔叔。”
甫一走到回廊,阮瑟挣脱赵修衍的怀抱,快步朝卫鸿走去,“秋雨乍寒,您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若是染了风寒,小舅舅和卫二哥哥知道了,定要怪罪我没有照顾好您。”
“你这丫头。”
面对这无妄之灾,卫鸿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只能随着小姑娘走回卧房,“都说女儿是小棉袄,诚不我欺。”
像是终于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位雍王殿下,他半侧身,不甚走心地与赵修衍寒暄道:“这段时日本侯要在府上多行叨扰,还望雍王殿下不嫌。”
把油纸伞交给陈安,赵修衍落后于阮瑟一步,携着几分敬重地笑应道:“卫叔叔言重了。”
“您是瑟瑟的长辈,住进雍王府亦在情理之中。”
圆滑。
长袖善舞。
看了一眼阮瑟不自觉露出的轻浅笑意,卫鸿心里霎时浮现出这两个词。
碍于阮瑟还在,他生生忍下想要冷哼的冲动,开口时尽量和颜悦色,“有劳王爷体谅。”
“本侯既是为瑟瑟而来,旁的事也不会多加搅扰。”
“自不必劳王爷着人费心招待,一切照旧。”
赵修衍敬重不改。
应下卫鸿的话,他转而吩咐陈安传膳。
知晓卫鸿前来,府上一早就备齐西陈的食材。满桌佳肴中,西陈菜色便占据了半壁江山。
余下的上京特色佳肴中,多数也是阮瑟喜食的。
“卫叔叔,皇兄都知道上京的事吗?”
浅抿着卫鸿从西陈带来的葡萄酒,阮瑟掀起眼帘,迟迟相问。
“知道。”
卫鸿瞥了一眼对面的赵修衍,如实相告,“你被送回公主府的四天后,皇上就收到雍王殿下的文书。”
一封密信,言简意赅地道明阮瑟的境况。
以及需要西陈相助的地方。
“近日你小舅舅还在治伤,大夫不让他多行走。皇上就准了我来西陈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