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就有点红,祖母都看过了,没事的。”感觉他不再坚持,林晚宜松了手,转身,用湿帕擦了擦手,面对着一桌子膳食坐正,“我饿了,先用膳吧。”
从看见他,再到在他怀里哭,午后很多没想明白的事情忽地就清晰了,她有了新的打算。
没看见她的伤处,沈意远心就一直悬着,但是腰上确实不方便,晚些时候上榻再看吧。
沈意远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灿灿你看。”
是一个面人,不是林晚宜幼时玩的那种精致的,是大街上常见的面人郎的手艺,只用些颜色点缀装饰,身上的衣裳也是捏成后画出来的。
若是早晨时,林晚宜看到这个面人估计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她真的笑不出来。
眼底没有笑意,翘起唇角,接过面人后就低着头在手中把玩,
沈意远想她是因为受伤了才情绪不高,但她一直看着面人,应该是喜欢的。
起身帮她布菜,想早些歇下,看看她的伤。
林晚宜觉得这烫伤来得很是时候,不说话和不开心都可以推到伤口疼上。
席间就说了两三句话,沈意远也没有起疑。
“我先去沐浴。”
她爱洁,沈意远再着急也没忘了沐浴,丫鬟们进来收拾碗碟时他就走了。
林晚宜腰上烫伤了,沈老太君让她先别碰水,又因为身上穿着的衣裳不够宽松,稍早些时候,由沈老太君指点着,用水擦洗后重新上了药也换了宽松的衣裳。
听着浴间传来的水声,她咬唇想了许久,还是将新得的面人收进了昨日的匣子里,再小心地收好。
她先上榻,榻上多了床被子,林晚宜去了里侧,将被子虚搭在腰侧,阖眼假寐。
沈意远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没吹熄烛灯:“灿灿,我看看腰上。”
再伸手过来时,林晚宜没有阻止。
离烫伤有段时间了,那药膏还不错,边上晕开的红已经恢复正常,只红了溅到热水的那一片。
但是伤处的红色比刚烫伤时更艳,与周围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怪不得她那样哭,应该是疼狠了吧。
沈意远恨不得替她疼。
知道自己手上糙,只敢伤处悬着,碰都不敢碰:“还要再上药吗?”
“你回来前刚上过,不用了。”林晚宜没有睁眼,被子遮住她下面半张脸,“哭得眼睛疼,你去把灯吹了吧,一盏别留。”
按照林晚宜往常的习惯,她睡觉要留几盏灯的,这次一盏没留,大红的幔帐也厚实,将月色也隔档住。
因为伤在腰上,林晚宜是侧着睡的,正对着沈意远。
幔帐内完全暗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睁开眼,暗色中望向沈意远的方向。
沈意远感觉到她的目光,寻到她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指尖。
“今日吃了多少百蕊酥,还想吃吗?明日我再去买。”
“跟祖母一人用了一块,糕点放久了也不好,剩下的给丫鬟们分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晚宜平静了不少,光暗这么暗,不用在他面前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她也轻松了些,能平心静气地回应他的话,只是语气稍显生硬。
“知道我是怎么买到的吗?”
林晚宜只摇了摇头。
发丝与软枕摩擦时发出细微的响动,沈意远知道她在摇头:“最近宫里事不多,下了早朝就去排队了。”
林晚宜知道最近宫里事情很多,新科文武进士们分别要参加羽林军和庶吉士的选拔,李贵妃那边这两日就要临盆了,还有前段时间因为科举而搁下的公务。
他很忙,他做事不喜欢用人,百蕊酥是他亲自去买的,她派人去了几次都没买到,他却买到了,今日还给她买面人……
他分明就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