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安乐居,走着走着,她们走到了正房前,韩老夫人看着候在廊下的一杆奴婢,不由地顿住脚步:
“郡主,使不得。”
“是妧娘。”
“……”
韩老夫人略怔。
她以为郡主认她为祖母,或许有些真情实感,但更多地,是为了感念她对她的尽心,却不想,郡主如斯认真。
“妧娘,我住正房,不妥。”
“长辈住正房,是正礼,没有不妥。”
可她到底不是正经的长辈!
“除非,
韩祖母说要给我当祖母,是骗我的。”
韩老夫人失笑。
院前小道,流萤捧着新烧的手炉,领着安家的数十婢子,快步行到院门前:“婢子给老夫人请安。”
说罢,她一边把暖炉塞进韩老夫人手心,一边命婢子照亮小道:“老夫人,卧房已经收拾妥当,婢子们伺候您安寝。”
郡主用心至此,她再推拒,对不住郡主的一片真心。
“好。”
清妧松开手:“韩祖母,我就不送您进去了,等明儿天亮,我到正院,和您接着议嫁妆的事。”
“好。”
目送清妧走远,韩老夫人才走进正房。
卧房铺着厚实的地毯,墙角炭火正盛,几案上的香炉里,烧着她惯爱闻的安神香,烛火掩映下的屏风,长寿竹栩栩如生。
一婢子端进来一盆热水:“老夫人,婢子伺候您烫脚。”
韩老夫人低眉,闻见一股药味,不等她发问,流萤已笑意吟吟地解释:“这是郡主给老夫人开得解乏方子,说是泡过以后,能睡得更沉。”
“那我得试试。”
须臾,韩老夫人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待她周身泡得暖洋洋,才在婢子的伺候下,埋进满是阳光香的被褥。
不到半刻钟,她睡熟了。
这一睡,睡到天色大亮才醒。
韩老夫人慌慌张张地坐起身:“来人——”
卢嬷嬷笑着拐过屏风:“婢子给老夫人请安,不知老夫人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