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池烟心中霍然敞亮。
她抬头,明朗微笑,“我接受了。”
陆朗注视着她,低声说,“谢谢。”
池烟想起什么,“阿娇他们——”
“催眠大师消除了部分记忆,放回去了。”
从阿娇的话语里,他失忆时曾与她发生过亲密关系,但陆朗提及她时,毫无忸怩之色,神态平常。
是啊,他连命都可以刹那决断,又怎会纠缠于这种事。
“你父母还好吧?”池烟转移话题。
“应该好吧。”声音淡淡的。
“你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他们以为我死了。”
池烟愕然。
陆朗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
“我决定加入这项研究开始,就放弃了一切身份,不再是父母的儿子,以后也不会成为别人的丈夫、父亲。”
池烟愣了半天,“需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我心甘情愿。”
两人告别时,陆朗沉默一霎,“我送过你一个相框。”
“那个相框还在我家里。”池烟笑了,知道他心中有惑,又说,“只是,那封信我前不久才看到。”
陆朗抬眸,怔怔望向她。
池烟赧颜,“抱歉啊,我一直没打开过相框。”
陆朗默然伫立半天,忽然问,“如果你看到了,你会去吗?”
池烟认真想了想,十七岁的池
烟看到那封信是什么感觉。
“会。”她坦然回答。
陆朗冷淡的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寂静和无澜。
“你的房间,是二楼右边第三个窗子,从下往上第二十一块红砖。”
“池烟,后悔无期。”
他平静地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