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气色憔悴,但情绪沉静,待郎中扎完针,还客气了几句:
“有劳了,我家老爷伤势如何?”
郎中弓着身子,头低垂着答道:
“头上的伤已经止血包好,只是大人近几个月太过操劳,有,”
郎中欲言又止,胡夫人催道:
“您直说便是。”
“大人有油尽灯枯之象啊!”
郎中头低垂着,做好被迁怒的准备,但久久没有听到胡夫人回复。
郎中脖子都感到疼了,才听胡夫人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
郎中和所有下人退去,简易的屋子里只剩下胡夫人和胡县令。
胡县令慢慢睁开眼睛,也不知是刚醒,还是本来就没有真昏过去。
郎中的话在胡夫人预料之中,所以她感觉自己特别冷静,直到有一只手抚上她不再年轻的面容:
“别哭。”
胡夫人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双颊一片湿凉。
她僵硬扯了下唇角,不复以往的和善雍容: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第147章胡县令之死
胡夫人问完,胡县令回以沉默。
过去很久,胡夫人像是十分疲惫,说:
“我明白了。”
次日,胡县令遇袭后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在光胡县的小地盘上炸开。
孟家众人听说消息时,正在吃晨食。孟大郎从外面跑进来,说了这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王氏手里的碗磕在桌子上,下巴半天没合上:
“死,死人了?县令老爷?”
赵婆子深深叹口气:“作孽啊。”
赵婆子眼里,胡县令是个好官,虽然最后这段日子搞得大动作她私心里不大认可,但想到这么活生生个人就被砸死了,还是唏嘘:
“胡大人好像祖籍不是咱周围村县的?
老大媳妇,一会你跟我去县衙瞧瞧,咱能帮就帮。”
搁别的事,赵婆子不敢大言不惭说帮县令家的忙,但乡里红白喜事都少不了同族亲戚操持,热闹程度就是脸面。
胡县令是外乡人,也没听说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亲人就一位夫人一个女儿,赵婆子不忍叫人临了还走的不体面。
这时孟大郎眨眨眼,有点吞吐,但还是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