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易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本官也未曾听闻发生什么祸事,纪大人不必向我打听。”
以为纪符言上前来是为了这件事,不等他开口,公孙易便回了纪符言的话。
纪符言点点头,却道:“符言想说的是,此次审查启征难民一事,还需要将军协助才好。”
公孙易闻言,微微挑眉,黑红色的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本官知道了。”
纪符言垂眸,没再多言。
一旁有听到两人谈话的大臣满脸震惊:“这、我还以为陛下否决了将军的意见,将军会生气对纪大人的策略置之不理呢!”
“怎么可能?陛下昨日说是要考虑一番再给结果,想来应该是过问了娘娘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
“也就是说,陛下下发的这个结果,其实是娘娘的意志,你是知道的,公孙将军向来不会忤逆皇后娘娘。”
“说的也是,要我说,公孙将军就算有一日忤逆了陛下,也不会忤逆皇后娘娘的,谁让公孙将军的命都是娘娘从疆场上捡来的呢……”
“说的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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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时礼额头出了汗。
原本端正从容的步伐比平日里不知快了多少,祁时礼下朝之后,就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来到沈瑜的寝殿,祁时礼站在殿门口,没有立即进去。
身后的江舟见状,有些疑惑:“主子,您不进去吗?”
祁时礼正了正心神,又掸了掸肩膀,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寝殿里已经很热闹了。
水墨带着宫女忙里忙外的,又是忙着给小姐换被褥,换安神香,又是忙着吩咐膳房的膳食,忙得团团转。
沈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发愣。
那一旁已经跪了好几个太医了,个个脸上带笑,只是这事还没告诉陛下,所以也不曾离开。
祁时礼进去的时候,那些太医第一时间看到祁时礼,纷纷向祁时礼道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其实,祁时礼想过。
想过若是有一天,那些太医笑着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应该作何反应。
是应该云淡风轻地摆手让他们退下,还是面露笑容重赏太医。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祁时礼只是发愣,整个人像是僵在那里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沈瑜听到太医跪拜,眼神终于有了焦距,转而看向祁时礼,只是那双黝黑色的眸中依旧带着几分无措与愣怔。
祁时礼抬步上前,来到沈瑜身边,尽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脉象如何?娘娘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那些太医皆是一愣。
当太医这么多年,哪一个帝王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是喜上眉梢,先问腹中胎儿的?
而这位开口问的却是皇后娘娘!
只是愣了一下,为首的太医便反应过来:“回陛下,娘娘胎象平稳,平安无恙。”
祁时礼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口气,他垂眸看着椅子上的沈瑜,银黑色的眸子满是情绪。
“你们先下去吧,”祁时礼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从容,“下去领赏。”
“谢陛下!”太医们谢过祁时礼之后,就被江舟带下去了。
水墨也早早地有眼力见地退下去了,原本热闹的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沈瑜看上去有些呆呆的,说不出的傻气。
“祁时礼。”
“嗯,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