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笔挺,说话不卑不亢。
明君高坐明堂之上,一只手撑着头,只是听着两人的辩论,没有插话。
两人虽然多数时候意见不合,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南溪,多听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不得偏听偏信,这也是小姑娘希望他能做到的。
“好了。”
待两人都辩论得差不多了,祁时礼这才语气慵懒地开口:“此事朕再考量一番,明日告知结果。”
这件事便先这般搁置了。
退朝之后,祁时礼去找了沈瑜,将朝堂上的这件事告诉了沈瑜。
这几日沈瑜的精神有些差,总是贪睡,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祁时礼猜大抵是在山庄那段时间确实是累到她了,如今便想着给她讲些国事,让她换换脑子。
沈瑜听了,先是笑笑,随即打了个哈欠:“后宫不得参政,祁时礼,你说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祁时礼勾唇轻笑,一边帮沈瑜梳理头发,一边低声道:“阿瑜的才华,若只是深居后宫便埋没了。”
他娶沈瑜,是想让她过得安稳平安,并不是想要束缚她,若是她喜欢,南溪皇帝让她来做都无所谓。
祁时礼对帝位从没有那么执着,他所求的,只是沈瑜而已。
沈瑜笑笑,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小……公孙易的想法其实我能理解,他只是更加担心南溪的百姓而已,不过纪符言有兼济天下之心,所以怜悯的,不仅仅是南溪的百姓。”
祁时礼没有说话,只是帮沈瑜梳头发。
有时候,祁时礼被朝堂上的琐事弄烦了,便来找她。
其实并不需要她给出什么策略,也不需要她帮她分析局势,哪怕只是听小姑娘天南海北地说上两句,祁时礼都会觉得安心。
“关于这件事,我还是更偏向纪符言,”沈瑜顿了顿,有些为难,“虽然公孙易更在乎南溪百姓,但那些启征百姓确实无辜,这样的天灾,不应该让他们来承受的。”
祁时礼听到沈瑜的话,勾唇轻笑:“好,那我便在边境设卡,审查过后让他们入境。”
沈瑜猛地转身,惊讶地看向祁时礼:“你、你不说只是想要听听我的看法吗!?这怎么就定下来了?”
祁时礼轻笑:“我相信沈瑜。”
沈瑜对上男人的眼眸,眸子晃动,眼睛染了水汽。
就在沈瑜一脸感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呕吐感涌上喉头,沈瑜来不及思索,急忙跑开了。
祁时礼:“……”
小姑娘身子一向不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祁时礼如临大敌。
急忙叫了太医,祁时礼原本是想等太医诊断完之后再离开的,沈瑜却让他先去上朝。
拧不过她,祁时礼只好去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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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满朝文武全部噤声,一句话也不敢说。
有站在前面的老臣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纪符言:“纪大人,陛下今日……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
纪符言站得笔直,听了老臣的话,抬眸看了龙椅上的那位,便又缓缓垂眸离开了视线。
“学生也不是很清楚。”
祁时礼很生气。
——小姑娘分明说过,他比南溪更重要的,现在竟然为了不耽误早朝,将他赶走了?
生气的表现就是,男人坐在龙椅上,睥睨着满朝文武,han霜般的眸子冷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男人声音冷寂,分明还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南溪本来就是太平之邦,自从陛下继位之后,别说战事祸事,就连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都很少发生,今日见陛下心情不好,也没有人上赶着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