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随风飘动。
从地室到寺庙的门口,一路上,他回头望了无数次。
“你要等我。”
这句话也在他口中呢喃了无数遍。
祝清吾收拾好心绪,抬脚正欲离开的时候,那个疯和尚走了出来。
“施主。”疯和尚叫住了他。
祝清吾微弯唇角,转身看他,随即双手合十向疯和尚行了一礼:“藏梦法师。”
藏梦法师正是疯和尚的法号。
“临川一事结束之后,你们会再重逢的。”
“去吧。”
藏梦法师朝祝清吾挥了挥手,而后转身折回寺庙。
在藏梦转身的那一刻,祝清吾抬头望向他。
或许是光照太过刺眼的缘故,他有一瞬看到了藏梦脸上一闪而过的孤寂。
那样的神情不该是一个摒弃红尘的世外高僧该有的,反倒像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痴情人。
不过祝清吾在听到藏梦的承诺之后稍微安心了些。
他垂眸看向左手手腕上那串白玉菩提佛珠,漆黑的瞳孔冷沉沉的。
他翻身上马,策马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寺庙大门。
微凉的白光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逆着光线,让他策马飞驰的背影更显落寞。
他骑在马背上,朝着狭窄小径的尽头而去。
——
临川城,裴应川带着程礼去了知春园。
如今的知春园除了祝清吾之外再无一人,许是这个家没了女主人,这座小庭院显得有些清冷。
在裴应川带着程礼跨进门槛的那一刻,祝清吾正拿着扫帚清扫前院的积雪。
在看到裴应川进来的那一刻,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墨眉,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跟在裴应川身后的程礼身上。
许是在大牢里度过了三年,又许是六七年未见过程礼。
祝清吾觉得程礼消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看起来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头发花白,双眼布满血丝,后背微佝偻着。
像个历经沧桑,风烛残年的老者。
在祝清吾看向程礼的那一瞬,程礼也在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两双眸子里夹杂着太多的晦暗不明。
祝清吾将扫帚立在身后的雪堆上,转而朝裴应川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裴应川闻声,身子微怔了下。
只是短短几日,阿晏为何跟变了个人一样。
可是随即一想,他觉得祝清吾这种略显疏离的神情也能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