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裴舒白在窗前站定,愣愣地看着夜色中的人,手指将窗沿抓得死紧。楼下,景初被她瞧见,不慌不躲,只定定地望着她。
月色温柔,树影摇曳,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景初?”
男人微微颔首,笑容温和,身子笔挺,丝毫不动。
“你。。。你等我!”用了不容拒绝的语气,裴舒白的心里却惶恐着,“我马上下来!”
她转身冲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奔下楼,跑得气喘吁吁,急的几乎跌倒,飞快地穿出了楼道——
他还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并没有消失,连动作都不曾改变。
像是假的。
裴舒白喘了口大气,慌乱不堪,一步一期待,来到景初身边,在距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不敢再上前。
满脑子的疑问响个不停。
为何今夜回来?
为何停留在她窗下?
他是不是听懂了自己在当时的情景中的别无它法?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挤出一句傻话:“。。。你来了?”
景初依然是那副温和笑容,礼貌中带着些许犹疑。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更傻的问题出现。
景初终于动了,不再当一尊雕像。他极自然地弯下腰,寻到了裴舒白的手,温柔地捂在手心里。
“陪我走走。”
裴舒白顺从的点头,嘴角弯弯,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
深夜的厂区宁静而黑暗,只有星子一点挂在天边,和微弱的灯比起来,看不出谁更幽暗
些。春日的凉气将人吹得冷冰冰的,裴舒白下来太急,外套未穿,冷的发抖。
但她忍着,不想打破这做梦一般的沉默。
“冷吗?”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往昔许许多多关切中的一次。
裴舒白仰起脸看他。
若是以往,景初便会打开他的大衣将她裹进去,搂进怀里一顿揉搓,直到收获一个从里到外热乎乎的她。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但至少他会将大衣借出,将他的绅士风度发挥到位。
所以,她如实道:“冷。”
“嗯。”景初应了,却无反应,只顾牵着她往前走。
“嗯?”什么意思?
裴舒白停下了脚步,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