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以后,景初向后退了一步,懒懒地靠在车门,抽出一支烟点燃。
香烟的光晕在夜色中亮起,氤氲起一片云雾。
“以前没见过你抽烟。”裴舒白轻声道。
景初在云雾缭绕里抬起眼眸,只礼貌地笑了下,并不答话。
两人之间,又只剩沉默。
裴舒白仔细端详了景初好一阵子,走到他的身旁,斜靠在车门边。
他看起来不太好。
“你最近。。。咳咳!”
她开口太急,吸了大口烟雾,呛得泪花连连。
景初放下捏住香烟的手,手指翻动,光晕便在指间掉了个转,熄灭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他别过头去,下颌线仰成锋利的刃,将最后一口烟气吹散。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舒白急了,急得语无伦次,明明特意创造了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事到临头那些准备好的话竟都卡住,只剩下最关心的事,“你最近。。。很难吧?抽烟若是对你有效,不必在意我。。。”
“。。。不太有效。”景初说话了,每一个音节都让空气更加安静。
裴舒白担忧地望着他,满目无措。
她好想出言安慰他,明明平时一直口齿伶俐的。
反倒是景初先发话了:“你都知道了?”
“听说了一点。我很遗憾。。。”
“那就是不知道了。”
不等裴舒白迷糊,景初已经跌过来,一手撑住车门,将身体余下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肩膀上。
“景。。。”
“嘘。。。”他在她肩
窝里轻轻摇晃着头,“嘘。”
裴舒白心里一片酸楚,努力搜寻着安慰的话,却被突然袭来的悲伤打倒,簌簌流下眼泪。
很快,连车门上的那只手,也滑落下去。
他全身全心地靠过来,借了她的眼睛哭泣。
“真的…不要紧吗?”小涂担心地看着裴舒白,看她一脸平静,反而更担忧了。
“没事,”裴舒白将手里的文件攥紧了,“只是公司要做些人事上的调整。”
她站起身来,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的窗边,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大楼最末尾的那个窗户,脸上神态平静安稳:“业务上的安排,也要尽早。这样,你去通知其他经理,把刘燕燕也叫来,我们开个会吧。”
“。。。好的。”小涂接了工作,出去了。
裴舒白再一次看向手中的文件。
是一封正式的辞呈。
辞职人是景初,落款日是她们俩分手的那一天。
想来,那天他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敲击不停,就是在写辞呈。
他早就想好了。
不是因为他家里突发的事。
裴舒白将辞呈放在桌上摊平,打印的字体后面,“景初”的签字是手写的行书,介于端正和写意之间,如同他的人。裴舒白取过钢笔,在他的名字后面签上她自己的,也是一笔漂亮的行书,大小相同,位置相对,像是缔结了特殊的契约。
裴舒白盯着这风格相似的两个签字,收起了最后一线忧思,昂首走出办公室。
会议室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