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像长在了步枪上,一刻没放下来过,整个人僵得如块木头。
突然,那个新兵猛地站起了身,往外走。
鸢赤水问:“你去哪里?”
新兵说:“我不走。”
鸢赤水站起身:“去哪?”
新兵继续往外走:“我回家。”
外面是又一轮疯狂的炮火,出去等于送死。
鸢赤水和托杰希冲过去,一把将他死死摁住,往里拖:“不能出去。”
他吼:“我出去,让我出去!”
新兵已经疯了。
他挣扎着四肢,瞳孔涣散,有时候大吼大叫,忽然又发颠一样地笑起来,或者猛地哭起来。
极度的恐惧,长期的失眠,反胃,吃不好。
战火的冷酷,满地的尸体,时刻的死亡。
每回来前线,鸢赤水和托杰希总会见到那么一两个疯掉的新兵。
他发起疯来时,蛮力极大。
没有其它办法,鸢赤水和托杰希只得揍上他一顿,将他打晕过去。
不过不是每一回都能保住他们。
在托杰希他们顶不住,睡了片刻后,是被一声枪响惊醒的。
那个疯掉的士兵,额前一个深黑的孔洞。
他手中的枪掉落,孔洞里慢慢渗出血来,他睁着眼睛,倒下。
“咚!”
身边是被他不知何时挣脱的绳子,掉在地上。
托杰希开始责怪自己刚刚没有绑紧他。
鸢赤水走过去,将他拖远,放到远离视线的地方。
已经有其它几个新兵,看起来像是紧绷到极致了。
鸢赤水不敢再让他们多看这个自杀的新兵一眼。
将自杀的新兵放好,鸢赤水看着他的面孔,又伸手将他的眼皮合上,拿他的胳膊遮住额前的洞孔。
这样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