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被有条不紊的分完了。
即便有人对自己分到的部位稍有不满,但当看到木架上挂着的部位,又都不说话,默默接受了。
因为木架上挂着一条猪脊椎,最差最没肉,也最占分量的部位。
他们都管它叫做“一嘴骨头”,来鄙夷它的存在。
而这条猪脊椎是老农留给他自己家的。
他之所以能服众,是因为无论把好肉孬肉分出去,他都是大体上大公无私的,更因为他把最差的部位留给了自己。
他没有先分肉给自己家,而是自然而然地分,剩下什么他家就分到什么。
这种“兜底”向村民们保证,每家每户都会被照顾到,如果前面分多了,那他家连“一嘴骨头”都吃不到了。
老农默默地看着屠户把那条脊椎骨斩成好几段,然后麻利地收拾木架和边上的碎末,突然开口道:
“等会来一杯?”
屠户的手顿了顿,闷声闷气地回道:
“你出酒。”
老农笑了,“好。”
苏茶早已领着芭拉回家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些老人殷切而又期盼的目光。
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想着他们其实是对你有所求,然而你又并非他们想的那样。
她就感觉自己好似宗教的秃鹫,是告死者亦是死的轮回。
各家各户都冒起了炊烟,芭拉家也要做饭了。
苏茶照例在烧火,不要钱的往里面塞木柴。
倒是芭拉妈妈很犹豫,她觉得巫医大人做这些事情着实不太好,但又不好直接忤逆巫医大人。
所以她只是接过芭拉手中的木勺,把她推到灶台前。
芭拉连忙接手苏茶的工作,她把灶台前的一个铁片拉了下来,把熊熊火焰都封在了灶台中。
这种灶台通常都配有这样的火门,必要时可以封住火门让里面的木柴得以充分燃烧,加大火力。
“大姐姐,这些肉我们要怎么做啊?”芭拉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嗯?”苏茶回过神来,看着芭拉期待的眼神,装作不在意地说道:
“今天吃野菜怎么样?”
“啊?”芭拉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别人都在开荤,哪怕是村里最抠门的人都决定切三分之一打打牙祭,剩下的留着以后过年过节细水长流。
她们家分了这么多,竟然不吃?
“哈哈。”苏茶和恶劣的笑了,摸了摸芭拉的小脑袋瓜,把她向后扒拉了点,避免被火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