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讲述,“那阵子如愿怀孕了,就八个月而已,按道理,夫妻关系应该非常和睦……”
宋栖棠抿唇,定定看他,瞳孔几不可见缩紧,“暗示我爸妈关系不好?你听谁说的?”
这消息着实出人意料。
哪怕是淡然如江宴行都惊讶了一瞬。
宋显义爱重庄如愿众所周知。
寻常夫妻间,丈夫也未必会和孕妻吵架,何况是宋显义。
宋栖棠的脚尖无意识擂着地面,冷冷审视尤大勇,好像他是外星生物。
还是即将入侵地球引起世界大毁灭那种。
“你最好一五一十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扔海里喂鲨鱼。”
尤大勇早些年就晓得宋显义是道上大佬,没想到他的女儿同样一身匪气。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懂!”他生怕她不信自己,绞尽脑汁回忆一番,快语,“我当时虽然顺利见到你妈也借到钱,可我听别人嚼舌根。”
不必宋栖棠威逼利诱,尤大勇一鼓作气说:“他们议论你妈对你爸不忠,和他的兄弟有一腿,所以那段时间你爸经常冷落你妈。”
包厢太安静了。
连外头的车水马龙声都听不见,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快得不正常,也慢得不正常。
宋栖棠木着脸,没有表情。
假如尤大勇能读心术,一定不胜感激她刚才没点茶。
因为她此刻的真实想法是,他妈的,好想用茶杯给这信口雌黄的煞笔开瓢啊!
毕竟是一块儿长大,江宴行又算带大了宋栖棠,可谓相当了解她的性格。
瞥见她手背隐隐凸起的青色血管,眉峰扬起,立刻不动声色凑近她身畔,单手搭上她僵硬的肩胛骨,冷眼盯住尤大勇,“然后呢?”
“然后没两天,如愿就难产去世了啊!”
尤大勇提起这茬还觉得脑门冒冷汗。
一个大肚婆,失去丈夫的疼爱,在流言蜚语里难产生女,接着香消玉殒。
命简直不要太苦。
江宴行感觉手下的骨头从僵直的状态倏然瘫软,他垂首,女人的脸色苍白,脖颈皮肤却是红的,眼皮也泛起不正常的湿红,唇角绷得很紧。
他敛眸,温热的手顺着她肩线下移,将她冰凉手心裹掌中。
不容忽视的温暖沉进掌纹,流窜到四肢百骸,宋栖棠结霜的睫毛缓慢地眨了眨。
忽觉喉咙涩疼,她指头翘起,下意识摸上桌面,结果摸啊摸,半天也没摸到杯子。
江宴行低声安抚,“等等叫服务员送茶。”
宋栖棠的手指蜷缩,恍惚着应声,“嗯。”
打开话匣子,尤大勇磕巴的口齿反而清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