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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6 章（第1页）

“小雀奴，洒金铜是比较复杂的工艺，需要配比黄金、银子等十多种金属，和紫铜一起精心铸造十多次，才能够保证颜色晶莹剔透。”赫连铮提前翻阅了铜香炉相关知识的书籍，笑如春山。

乔钿华听后，点头如捣蒜，抱着洒金铜三足香炉，倒出炉灰，尔后用素帕沾染了清水，擦拭一遍又一遍。

“小雀奴，洪大家有教你怎么触摸吗？”赫连铮问道。

“洪大家啥也没说，不就是十八摸。”乔钿华娇俏含笑。

十八摸是民俗小调，平康坊里那些比较低级的班，经常传唱。譬如小肚儿，小肚软软合兄眼。

“那小雀奴就将这香炉当作我一样触摸。”赫连铮打趣道。

“凤奴，转过身子，我会害羞的。”乔钿华故意捧着小脸蛋，卷起丁香小舌，语调娇滴滴。

赫连铮听后，非常配合地和衣倒在床榻上。

乔钿华便伸出小ròu手，摸一遍外表，触感光滑，然后顺着回字纹沿口，缓缓探入。卧槽，内壁这么粗糙，乔钿华直接弹跳起来，倒是教赫连铮误以为乔钿华被割伤了，连忙走过来查看。

“凤奴，这洒金铜三足香炉，偷工减料。”乔钿华恼道。

赫连铮见状，也里外摸了一遍，赞同乔钿华的想法。

“寺庙里，时时刻刻都要焚香，对于铜香炉的需求量颇大，必定有精通铜香炉的得道高僧专门负责采买。将外表做精细，里面随便糊弄一下，可以省下不少功夫，却是违背铜匠的职业操守。也不知道哪个铜匠，如此大胆，跟得道高僧勾结一起，赚得盆满钵满。”乔钿华托着桃腮，蹙起眉头，小嘴吧啦个不停，活像只百灵鸟。

赫连铮听了，不得不摇头失笑。

这做了一段时间御史就是不一样，发现不合理的现象，都会怀疑有人中饱私囊，而且推断合理，无从反驳。

“小雀奴，若是面对洪大家，你也这么说吗？”赫连铮揶揄道。

“那肯定只说铜香炉。”乔钿华涨红了小脸蛋，不服气地别过脸。

经赫连铮这么提点，乔钿华又仔细触摸了一遍洒金铜三足香炉的里外，还是同样的结论，伪装成精品的残次品。

于是，第二天清晨，赫连铮和乔钿华用了斋菜，辞别如满主持的时候，赫连铮轻描淡画地提了一句洒金铜三足香炉。至于如满主持要怎么处置，就不在赫连铮预料之中了。

“凤奴，我们要去看龙门石窟吗？”乔钿华兴致勃勃地问道。

“小雀奴，你不是还带了任务游历吗？”赫连铮调侃道。

龙门石窟，历经数十个朝代营造，长达上千年。许多能工巧匠，都会以打造过一间洞窟为荣耀。

赫连铮昨晚粗略浏览了石窟资料，握着乔钿华的手，直接去了大卢舍那像龛。主佛是卢舍那大佛，两边是大弟子迦叶、小弟子阿难、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天王，一共九躯，组成极富情态的群像。据说，卢舍那大佛是根据楚孤女帝顾盼盼的容貌仪态所雕刻，面部丰润，气度秀雅，笑容祥和，却不乏睥睨天下的气势。

乔钿华不爱看佛像，随意地瞅了一眼，再敷衍地双手合十鞠躬，便踩着欢快的脚步，环顾四周，发现洞窟靠近出口的两边角落各自安放了一只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也是香烟袅袅。

“凤奴，这里点的居然是翻香令的祛邪香。”乔钿华蹲下身子，撩拨烟雾，轻嗅一下，尔后俏皮含笑。

“小雀奴，这里的铜香炉摸不得，佛祖会生气的。”赫连铮低声道。

而且，这里的铜香炉，大多拥有千年历史，他害怕乔钿华笨手笨脚，胡乱打翻一只，不是有钱就可以赔得起。

奈何，他思绪翩飞之际，乔钿华已经踢翻了一只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赫连铮简直欲哭无泪。

“凤奴，我不是故意的。”乔钿华吐了吐丁香小舌。

尔后，她见赫连铮不相信，又使劲地踢了踢，实则是想要趁机倒出灰烬，教赫连铮忍不住扶了额头。

“凤奴，佛祖不会怪罪你的。”乔钿华取出素帕，擦拭一番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然后开始触摸。

鎏金浮雕有些年头，显得黯淡，但是摸起来的手感是凹凸有致，好像能够感受到曾经的沧桑。乔钿华毕竟是刚出道的小铜匠，感触不深，便好奇地探进去，触摸到内壁雕刻的铭文。

她不认得《大日经》，只觉得簪花小楷密密麻麻，想必耗费了许多功夫。等一等，这簪花小楷，清秀柔美，应该是出自小娘子之手。

难道说这个铜香炉是女人所铸造吗？洪大家整日在她面前唠叨，女子吃不了铸造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