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手放在书案上轻轻敲击桌面,心里也在盘算申时行之后的安排。
劳堪,肯定是没法入阁的,没在翰林院走一圈,又多是实务,就算把他安排在礼部都非常困难。
张科,直接赌气回家多年,能够执掌兵部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他的前辈和同年都没什么值得他投资的,这也是魏广德之前不得不起用申时行的缘故。
现在嘛,魏广德倒是又发现了一个值得投资的,不过还需要时间猥琐发育。
这个人是张位,历史上名声不显,隆庆二年进士,最重要是江西南昌新建区人,以翰林院庶吉士成为翰林院编修。
早前因为得罪张居正差点被外放,是魏广德拦在吏部把人继续留在翰林院,现在实任京城国子监祭酒。
已经几年了,魏广德现在有心让他入太常寺或者詹事府。
别看詹事府依旧无所事事,但也是入阁必须走的流程,何况现在宫里可是有两个龙种,不管是谁诞下皇子,都是皇位争夺的不二人选。
要么是皇后诞下嫡长子,要么就是庶长子,詹事府后面也就有事情可做了。
“给我下条子,请江尚书,张侍郎还有劳御史明晚来我府上赴宴。
你安排下明日宴席,务必不能出差错。”
这个事儿他不能亲自出面,而是要让他们想办法,招呼人为张位摇旗呐喊。
下面完成造势,魏广德再在内阁里提一句,让张位出任詹事府庶子或者大学士,之后谋夺少事和詹事一职。
在詹事府干上两年,就可以顺理成章将他调入礼部。
魏广德心里算盘打得响,能够在他之后安排个老乡入阁,后面不管如何,大明朝堂上都不会缺江西人互相提携。
最起码,只要张位在内阁期间有江西贤良出仕,就不怕没机会入阁。
这,或许就是乡党之间的传承。
大明自设立内阁以来,历代皆多有江西人充任其中,不是没有道理的。
退一步,就算没有江西人在阁,六部也一定有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在大明朝堂上的话语权。
“叫人准备热水,老爷要沐浴。”
事罢,魏广德又吩咐道。
很快,一晚就过去了,魏广德第二天大早起来洗涮,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军中把式,魏广德也没打算学什么太极修身养性,都是刚猛的路子。
其实,有时候他都在想,要是当初殷士揍高拱的时候他也在,会不会直接让高拱起不了床。
殷士谵号称大明内阁拳师,那不过是他仗着身材高大,又在内阁这样敏感衙门敢对首辅动手而起的雅号。
山东人嘛,可不就在身体上占尽优势。
最重要还是大明的官场,环境是不同的。
说到底,最大的是皇帝,大家都是打工仔,都是进士,虽然官职、品级不同,但都是平等的,都是替皇家打工的,所以也造就了七品芝麻官也敢逮着当朝一品大员喷的盛况。
放在后世,谁敢?
高高在上的皇帝还很乐意看着,毕竟对维护皇家统治有益。
坐着轿子到了宫门口,魏广德下轿,就看见张居正的轿子也停在一边,他和张居正就是前后脚。
于是,魏广德就站在那里,等张居正下来,相互见礼后一起往里走。
“条陈昨日我已经让人送到汝默那里,今日应该会转去子维那边。”
走在路上,两人随意闲聊,魏广德把昨日草拟的条陈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