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气息,气质都太像。
可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不像。
天还在下雪,小公子身形单薄肩头落满了雪,有人在他头顶撑了一把伞,小公子偏头说谢谢。
宣斐望着他,在那眼神里红了眼眶,小公子看他流泪,有些莫名,悄悄问闻怀景,“他怎么了?”
闻怀景战战兢兢:“我也不知道。”
宣斐说,“雪进眼睛了。”
………
天下晏三日散宝尽后,还有一场大晏。
修士们此时正站在每层楼的廊檐下闲谈交流吹江风,等待着最后的分别酒宴。
廊上欢歌笑语,廊下江底的业火已经烈焰燃燃,他们看不见,火光已染透江水半边红。
天色被照的极亮。
褚长溪斜倚窗栏,一边喝酒,一边望着焰火中心的血线法阵,和湮烬之心口的一模一样。
他手中闲闲敲着不知哪个修士扔上来的白骨玉似的花,手心寒霜慢结,沿窗格一直至江底业火中心,但刚靠近,就被融的干干净净。
系统跳过来说:“怎么样?能解决吗?”
褚长溪说:“必须毁了阵眼。”
“那阵眼是……?”
褚长溪道:“湮烬之他自己。”
系统:………
真是疯了,现在不杀也得杀了。
这个神经病在想什么?一点回头路也不给自己留。
最后一个宴席开始,天上云霞被满天鼓鸣烟火漫开,铺天盖地的星火坠入江水中,龙船火烛在江上翻滚,碎红与香粉齐落。
城中楼十层花红灯盏,红绸在江上条条铺开,天色和江底焰火早已分不清是哪里铺成的红火漫天。
宴席正式开始时,两岸鼓鸣震天。
褚长溪随容泽一行人下楼至第一层楼中大堂。今日宴厅设在此处,空间另有乾坤,可纳山海,足以让所有人都有一席之地。
他们到时,楼下已经有很多人。
没有垂幔雅阁,没有飞纱遮目,所有人都以真面目视人。
天衍宗和苍吾派弟子看见自家师叔真人,兴奋的起身行礼。
“掌门!”
“师叔!”
“………”
褚长溪抬眸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起身致以最郑重的敬意,一排排的人身,连江上燃出水面的焰火都遮住了。
只闻江水风起浪涌的水流声。
依稀还有某个水中活物,蠢蠢欲动,尾巴击打水面的声响。
整个江域都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铁笼。
所有人插翅难逃。
座下年轻修士看见仙门前辈还是非常激动的,一百年了,曾经万魔窟之难,就是他们解决的。
只是如今太平盛世。
那位以一己之力定苍生浩劫的人早已不在,这盛世他看不见,也无福荣享。
真是可惜啊………
褚长溪依稀听到自己名字,在人群中吵嚷声中此起彼伏,五花八门,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