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有仙女下凡的事,想到她在暗处钦慕自己许久,飘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就要上手去抱,还未等他扑上去,屁股又见鬼的火烧火燎了起来,他不得不一手捂着伤口,一手不死心的想搂住仙女,最后又疼成了一团。
“奇怪,怎么一想碰你,我的伤就要裂开似的。”他呲牙咧嘴道。
女子掩嘴一笑,从床边站起,温柔而不失担忧道:“公子的身子不洁,沾血的伤口更不洁,碰不得我,只有将浊气排尽了才行。”
“怎样排浊气?”
“黄连泻火解毒,巴豆去热停寒,此两味药每日和清水服用,可助公子除浊。”
饶是薛公子再不食人间烟火,也知道这两味药的厉害之处,不禁有些迟疑。
女子看他神色犹豫,轻声道:“如此,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可惜我二人有缘无分,不得与公子亲近。”
她伸出手来,手上凝出一道星辉,轻轻虚拂在薛阐身上,薛蟾登时感到周身清凉,痛感渐弱。只听女子道:“我修为尚浅,只能暂缓公子痛楚,望你保重。”
薛阐这还有什么不信的,听仙女要道别的意思,生怕她下一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我做我做!能同你一处,这点事算什么!”
“只是……”薛阐痴痴道:“我也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若等我干净了,你已经忘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女子递出一方刚才用来拭泪的手帕:“这便是我俩的信物。”
“有此绢为证,我定会来见你。”
“你叫什么?”
“名字只是个代号,公子想叫我什么?”
“那我就叫你梦娘可好?”
“好。”女子更加欣喜。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方手帕,飘飘乎落在薛阐手中。
薛阐连忙点上灯来看,原来是一方素色绢布,上面绣了两朵杜鹃。薛公子感叹:“没想到九天的仙女如此朴素。”
薛阐将脸埋进去细嗅,还有股怪味儿。他一脸陶醉的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天宫的味道!”他心道自己要努力适应天上的气味,于是又狠吸了几大口。
这方手帕最终被安置在薛阐枕上,薛阐枕着它闻着味道,幸福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亮,薛府众人开始忙碌一天的活计。一大早就听见薛家四姑娘的奶娘叉着腰骂骂咧咧:“是哪个缺德见的,连我们四姑娘的口水兜子都要偷!”
四姑娘才刚满百天。
路过的小丫头们笑道:“奶娘别跳脚,哪个偷儿不长眼,专挑奶娃娃的口水兜子偷,许是您自己不当心,把口水兜子当尿布使了呢!”
烟波奔出二里地才终于憋不住笑的打跌,吓得路过的野猫都窜上了屋顶。
她慢悠悠的走在清晨的小路上,快活极了。在天上她时刻得低眉顺眼,本以为是已被磨平了性子,看来还是高看了自己。
至于那薛阐,她可没意愿再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折腾他了,就让他抱着口水兜子流口水去吧。
狭窄的小巷迎面走来一白衣男子,手撑一柄油纸伞,神色淡漠。烟波觉得奇怪,抬头看看天空,没有一丝雨滴落下。
在男子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烟波听到一句低语:“下雨了,姑娘不避雨吗。”
“哪里有雨?”烟波停下脚步。
“很快就要下了,在你回去后的某一天。”他也抬起了头,极目远眺着什么。
故弄玄虚,烟波不想理他:“你的伞挡我路了。”
“寒池上神并不知道神女此刻在凡间吧?”
“你是谁?”烟波停下了脚步,警觉地看着他。
这男子面容平淡,有着叫人过目即忘的本领。烟波突然感受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一股气息,那是……仙气?
完了。烟波第一反应只有这个。被仙界人看到她在凡间捉弄凡人,她回去的名声又要臭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