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阐睁不开眼皮,以为自己在梦中,没想到那声音不肯罢休,一声一声在黑暗中荡开。
忽然,有热气向他耳边袭来,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若有似无的萦绕在他鼻息,终于拂得他睁开了眼。
“你、你是谁?”
薛阐只看见有个女子坐在床沿,背朝窗口而坐,在黑暗中面目模糊,只能看到身姿婀娜和贴着描着肌肤的雪白反光,略微勾勒出女子的轮廓。
女子的长发微微在动,只听她道:“薛公子,疼吗?”
“我是在做梦?”
“是,你是在做梦。”那女子笑道:“是我偷偷溜到梦里见你。”
薛阐觉得自己还晕晕乎乎的:“你为什么要见我?”
女子竟拿起手帕拭泪:“我钦慕公子已久,可碍于身份不敢暴露自己,但是今日看到公子伤成这样,实在不忍。”
“钦慕我?你是哪家的小姐?”
“公子不必问太多,我只能在黑暗中见你,若是被看到脸,小女只能像朝露一般消失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
“因为我每夜都在你耳边,悄悄念你的名字。”
薛阐来了劲,伸手要摸女子的脸:“莫非是姑娘长相难堪,所以不肯叫人瞧?”
女子侧开脸不叫他摸,却被薛阐捉住了手,他只觉手中的一团又绵又腻,柔若无骨,更加认定面前的是个美人。
她羞涩的低下头:“公子别这样。”
“你都敢半夜潜来,不就是为这个?快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薛阐愈发没了顾忌。
柔腻的手抽走了,只听她道:“公子当心身子。”
话音刚落,薛阐便感到好不容易缓和的伤口又痛了起来。这痛还不像往常,变成了一浪接一浪的抽痛,似针扎又似火烤,忍不住痛出声来。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听到屋内的声响,在外打盹的小厮吓得赶紧冲了进来。
经过上次的迎丹楼一闹,他因为护主不力也挨了一顿板子,现在跑得比谁都积极。
女子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滚滚滚,不长记性的东西,让你来了吗!”薛阐一个枕头便扔了过去。
“等等!”
薛阐又把小厮叫住:“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小厮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你站着干嘛!还不快滚!”
小厮委委屈屈的退下了。
“姑娘,姑娘,你在吗?”薛阐顾不上伤口的痛,焦急的压低声音呼喊道,正准备掌灯去找,又想起女子说过不能看她的脸,只得作罢。
可无论他怎么呼唤,仍是无人应答。正当薛阐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时,那个香气又来了。
“公子,你是在寻我么。”
薛阐一抬头,那抹倩影已翩然而至,仿佛从不曾离开。
电光火石间,薛阐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想到那些仙女下凡自荐枕席的故事,他激动道:“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女子在黑暗中笑而不答。
薛阐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