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在灵府中回:“没有什么对与不对,你随心便是。”
陈安柒点头,将床上男子抱起,门上铜锁应声而断,他就这样抱着人隐去身形,从府中离去。
“你醒了。”
方兴言一惊,睁开眼却不是颜二那张脸,面前是一个面容普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男子,男子笑容温和,斟了茶水送来。
他端在手中不敢喝,听着男子解释自己被救出的经过。
“恩公。”
方兴言立刻下床要跪,被男子拦住。听他道:“你这次被我带出来,颜二只怕现如今刚发现人不见了,正暴跳如雷。听闻此人在城中欺男霸女之事不曾少干,久未伏法,想来背后来头不小,霖光城你是待不下去了,要不我送你出城?”
方兴言此时却沉默起来,顶着男子疑惑的目光迟疑道:“恩公,实不相瞒,我们家乡那边遭了水患,此次举家逃来霖光城,若不是……”
他语带哽咽,似是十分羞愧一般,恳求道:“求恩公相助,我家中还有一位小妹子,今日出来被颜二及仆人纠缠上,还未来得及回家,不知现在……”
陈安柒了然,抚了抚手上铁剑,“你住何方,我带上你妹子一同出城即可。”
方兴言自是喜不自胜,又是一番道谢,带上陈安柒出了客栈。
外面天色已黑,虽看人不甚真切,陈安柒还是为方言兴披上一件斗篷,遮去身形与容貌。
二人脚程飞快,七弯八拐后停在一条小巷深处的破败小屋前。
方兴言心急如焚,伸手就要推门,还未站稳就要推门而入,可手伸到一半被人拦住,他看着面色微沉的恩公,心中一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恩公冲他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他轻手轻脚带到不远处的屋后低声道:“里面不止一人,形势不明,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恩公动作飞快,方兴言听他尾音未落,人已经跳上了小屋边缘,一句空落落的‘恩公小心’散在风中,他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只盼着恩公能够将他小妹救出,届时他绝对逃得离这霖光城远远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此地。
陈安柒自然能懂他的焦急,只是屋内感知下来有四人左右,若是方兴言小妹也在,那就意味着还有三名外人,会有邻里好心上门照料孤女?
他不敢赌这个可能,悄悄隐去身形,绕至屋后,那方小窗内只有一个小小的梳着双垂髻的影子透出,影子立在窗前不远处,一动不动。
正欲凑近些,屋内一柄长剑刺出,陈安柒急忙后退,看着一彪形大汉破窗而出,手中剑招又厉又狠,杀气十足,欺身而来。
陈安柒一手格挡,分出一眼看向屋内。
那边小女孩被一身材矮小男子挟持在身前,另一人斜倚桌旁,看不清面容。
剑光在摇曳的灯火中飞闪,小女孩身后偶然一闪而过的寒光在略显昏暗的屋内格外引人注目。
陈安柒定神,手中铁剑招式沉稳,几番下来,彪形大汉讨不到一丝便宜,脸色愈黑,左手攥上剑刃,一时剑气激荡。再次击来时,灵气波动显然已经高了一个层次。
这几人光从灵力上看,像是筑基不久的修为,陈安柒有把握将人杀了,却又心存顾忌,一心只想如何在此人围堵下,偷偷将女孩带走。
犹豫间,那矮小男子开了口,他声音粗哑涩耳,像是经年累月不曾开口说话一般,支吾道:“老三你,行…不行啊,区区…区区一个小筑基都…都拿不下了。”
陈安柒心中一凛,心道几人本都是筑基修为,自己手中还有符咒保命,听这人语气,好像拿下他如同理所当然一般。
他身形退远,看着那彪形大汉黑着脸道:“大哥,这小子打得畏畏缩缩,下手比我还阴,我打他实在屈才了。”
“呵。”
桌边上的男人嗤笑一声,只道:“你和他打什么,大哥都没说要动手,且问他,将我们少爷的人偷去哪了,不说便将这小孩拖去沉江就是。”
彪形大汉冷哼一声,显然不是服气的模样,却又实在地停了手,行至矮小男人身后,闭嘴不动了。
“你…你这人,确实大胆,看着也面…面生,在霖光城偷…我…我家少爷的人,算…算你新人不懂事,你若将那…那人交回,我们可饶你一命。”
他结结巴巴的,其余两人倒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仍由他一人讲完,陈安柒不敢大意,沉声道:“诸位道友既入仙门,理应晓得因果轮回之故,替颜二这种人卖命,岂是修道之人所能为之事?”
“什么因果轮回,我…我只知道及…及时行乐,你既然不知死活,那个小公子何在?难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妹妹今天死在这里!”
矮小男子突然提高音量,一时结巴也像是好了。
陈安柒暗道不好,看着矮小男子眼中精光一闪,方兴言已经自那边院墙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