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夏于他而言,找一种水果形容的话,就像是一颗酸得发涩的青皮橘。
喜欢她,就像品尝那颗光看表面都难以入口的橘子。但他不仅一口一口地把整颗橘子吃完了,还越吃越觉得一开始的那股酸涩味,变成了一丝甜意,永远留在了舌床。
显然梁问夏没听懂他的暗示,只觉得无语得想揍人,比之前更加不耐烦,“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秦之屿轻叹口气,笑着伸手揉她的脑袋瓜,“梁问夏,一个人喜欢谁,是她自己的意愿决定。是苦还是甜,只要她自己心甘情愿,外人就不要过多参与。”
说话间,他又将姑娘被揉乱的头顶拨整齐。来回反复地揉乱,再理顺,有病一样。
“知道吗?”
“但……她喜欢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这件事本身,不是错误的吗?”梁问夏听得脑袋发蒙,很是不懂,“她往会让自己痛苦的深渊走,我作为她的朋友,难道不该让她悬崖勒马?”
她不明白,明知错误却不及时阻止,难不成还等它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做为江时柠最好的朋友,梁问夏不愿看见她在任何事情上栽跟头,吃苦头。可如果江时柠真对沈知煦产生了亲人以外的情感,不管沈知煦对她有没有同样的心思,江时柠都势必要吃很多苦。
“喜欢一个人,没有对错。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喜欢谁。”秦之屿猜出姑娘口中的“朋友”是谁了。
江时柠喜欢沈知煦这事,没梁问夏口中说的这么严重,可以喜欢。两人虽以叔侄相称,但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他也是在奶奶那里意外听见的。
“……也是。”梁问夏有些被说服了,不自觉认同地点了点头,细想一下觉得狗东西说得不是完全没道理。
沈知煦没有结婚生子,江时柠只是默默喜欢他,又没有伤害到谁。就江时柠那怂包性子,她的喜欢,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口。
秦之屿坏笑着朝梁问夏勾勾手指,“过来点,我告诉你一秘密。”
“不听。”梁问夏直觉有诈,狗东西笑得太贱了。
“关于江时柠的。”秦之屿抛出有用信息诱惑她,“你确定不听?”
梁问夏犹豫半晌,还是半信半疑地将脑袋探过去,在耳朵离他一个拳头的距离处停下,特意提醒:“离远点啊!”
她耳朵超级敏感,谁凑很近在她耳边讲话都不行。
秦之屿才不听,故意凑很近,双手捧在她脸颊两侧,嘴唇贴着她耳朵讲话。
狗东西刚开口吐第一个字,梁问夏就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往耳根钻,痒得浑身一激灵。
“蹭”一下直起腰退回座位,捂着耳朵没好气地骂人,“你是不是有毛病?”
“叫离远点非凑近,有病,有大病。”她一边喋喋不休地吐槽,一边用力揉发痒的耳朵,很是没好气,“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吹什么气?”
“我哪有吹气?”秦之屿好笑地看着她,“自己怕痒,还怪上我了。”
她特别怕痒,尤其是耳朵,异常敏感,跟她讲句悄悄话都要分好几次才能说完。因为一开口她就要躲开,不架住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说句完整的话。
梁问夏无意识嘟嘴,习惯性反驳,“就是吹了。”
秦之屿被冤枉了也不恼,伸出手臂将躲远的梁问夏拉进怀里,为防止她像刚才那样逃跑,一条手臂圈着她脖子,一只手扶在她脸侧。
嘴唇贴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廓,用极小的音量告诉她:“江时……”
他一张口,梁问夏还是觉得痒。不仅痒,体内还有股热意无端升起,扭着身子要躲。
秦之屿不放人,用力将她禁锢住,坚持把剩下的话说完,“江时柠跟沈知煦不是亲叔侄,没有血缘关系。”
惊讶太甚,暂时忽略那股痒意和身体相贴产生的燥热。梁问夏石化几秒,猛地偏过脑袋看向秦之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写满怀疑和震惊。
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梁问夏好一阵儿才回魂,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真的?”
她跟江时柠小学认识,就问过江时柠为什么她姓江,她小叔姓沈。江时柠说她还在她妈妈肚子里时,她爸妈就决定让她跟母性。梁问夏当时听闻没多想,只觉江时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相爱。
既然没有血缘,那就说得通了,江时柠刚满十岁就跟在沈知煦身边,被他照拂着长大,对他的依赖比任何人都多。
情感会变质,也不奇怪。
秦之屿闻言轻笑一声:“骗你有糖吃?”
“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