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克制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冰冷嘲讽。
“苏晚!收起你这套!这里是政府,不是大学……”
我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我必须彻底粉碎她这种危险的幻想和越界行为!
不仅仅是为了此刻的秩序,更是为了那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周教授的电话、“无条件服从”的命令、她背后那深不可测的背景……所有这些都让我如履薄冰,而她此刻的行为,无异于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疯狂跳舞!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声音压到最低,却灌注了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严厉与警告,每一个字都如同出膛的子弹,带着致命的杀伤力:
“你给我听清楚!”
“第一,我是你的直属上级领导,副市长!这里只有职务关系!”
“第二——”
我刻意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钳住她的视线,
“我!是!已!婚!人!士!”
“已婚人士”四个字,我咬得异常清晰、沉重,像四块巨石砸下。
这不仅是在陈述事实,更是在提醒她(或许也是在提醒自己)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后所代表的禁忌与责任,以及昨夜那撕心裂肺的背叛所留下的、仍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说出这个词的瞬间,胃里那熟悉的灼烧感和铁锈味再次翻涌上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
“你刚才的行为——强行拥抱、肢体接触、言语骚扰——已经构成了对上级的严重冒犯!这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性!骚!扰!”
这三个字,我如同宣判般,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在办公室冰冷的空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政治生涯终结般的毁灭力量!
墙角的监控探头,那微弱的红光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如果你再敢有任何一次、哪怕一丝一毫类似的、逾越工作关系的不当言行!”
我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最后的通牒,
“我!以副市长的身份郑重警告你!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向市纪委、向省委组织部、向周教授本人——举报你!性!骚!扰!上!司!”
“听明白了吗?苏!晚!同!志!”最后一声称呼,带着咬牙切齿的冰冷,如同最终的审判。
空气彻底凝固了,沉重得如同水银。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咔哒”声,像倒计时的秒表。
苏晚依旧低垂着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没有任何回应,身体也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凝固的蜡像。
只有那紧紧绞着衣角、指节泛白的手,微微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这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就在我几乎要以为她被彻底震慑住时——
她忽然动了。
没有抬头,没有看我。她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绞着衣角的手。那双手,苍白而纤细,此刻却带着一种异样的稳定。**
然后,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完全符合秘书规范的标准姿态,微微侧身,走到我宽大的办公桌前。
目光平静地扫过桌面上散乱的文件,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接着,她伸出那只刚刚还绞得发白的手,极其自然地、精准地拿起了一叠标着“近期重点工作摘要”的蓝色文件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