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猛地抬起头,捕捉到我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混合着极致厌恶与暴怒的扭曲神情。
她丰润的嘴唇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那双刚刚还燃烧着疯狂的眼睛,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哀求淹没,如同濒死的猎物。
她几乎是扑过来,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带起一阵混合着腥膻与栀子花香的浊风,一只染着污渍、指甲断裂的手颤抖着,徒劳地想抓住我的衣袖,却在半途颓然落下,只敢死死抠住自己敞开的衣襟边缘。
“维民…”
母亲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不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高亢,而是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破碎的、近乎卑微的哭腔。
“维民啊……好孩子……”
她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咽下喉头的哽咽,泪水毫无预兆地从她红肿的眼眶里涌出,混着脸上的汗水和污迹,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湿痕。
“…你不会……不会开始嫌弃妈脏吧?”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榨取一丝怜悯或认同。
她的身体因这声哀求而剧烈地颤抖起来,颈侧那道齿哀求而剧烈地颤抖起来,颈侧那道齿痕随着吞咽的动作痛苦地扭曲着,敞开的胸衣边缘,那渗血的抓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刺目惊心。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维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求求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急,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绝望。
“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求求……不要嫌弃妈妈…”
最后一个字几乎被窗外的喧嚣吞没,只剩下无声的、剧烈的颤抖和那双被泪水浸泡的、充满了疯狂与乞求的眼睛。
“维民,我现在的身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全市人民盯着看的副市长夫人!你是我儿子这个秘密,是埋在地下的炸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的声音在哀求之后,像是要重新找回支撑点,又陡然拔高,试图用身份和现实来武装自己,但那层疯狂下掩盖的虚弱却更加明显。
“李伟芳……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一个没用的农民工…”
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要说服自己。
“但他手里捏着我们的命门,他知道我是你妈………你是全国最年轻的副市长,前途无量,金光大道就在眼前,绝不能被他这种烂泥毁掉!……我这次牺牲’,换你永绝后患,不值得吗?啊?”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揪住颈侧汗湿皮肤上粘着的一-缕卷发,用力之大仿佛要揪下一块皮肉。
“当年为了你,我嫁给你同学何泽虎,名声、清白…早就…早就碎得捡不起来了!还差这一回吗?当时那么困难,我们还不是挺过来了?”
她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脸上,灼热得几乎要将人烫伤。
“为了你,维民,我什么都可以做!再脏!再烂!都行!别说是和李伟芳做爱,就算是被一群人轮奸都行!但维民你要记住,我的心……永远只向着你!只向着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偏执的宣言,在刚才那声卑微的哀求之后,显得更加扭曲而绝望。
浓烈到发钩的栀子花香混着浓重精液的腥膻味,在狭小的车厢里被空调风搅动、翻涌、发酵,形成一种令人几欲窒息的毒气。
她丰腴的大腿下意识地紧紧并拢,腿根处破洞的黑丝袜被撕扯得更加不堪,湿漉漉地黏连着大片半干涸的浑浊体液,随着她无意识摩擦双腿的动作,在破口处拉出令人胃部抽搐的粘稠银丝。
就在我胸膛里那股毁灭性的狂怒,被母亲那声撕裂般的“不要嫌弃我”暂时冻结、继而即将以更恐怖的方式爆发出来的瞬间一
“哐啷--哗啦!!!”
车窗外,一声如同冰锥刺破耳膜的、巨大而刺耳的碎裂声,猛地炸响!
这声音如此突兀、暴烈,如同命运挥下的重锤,硬生生砸碎了车厢内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循声望去,只见五个穿着纪梵希T恤、满脸戾气的青年,正挥舞着沉重的棒球棍,疯狂地砸向”老杨家常菜”的玻璃门。
晶莹的碎片如同绝望的眼泪,在阳光下迸溅飞散!
碎渣飞溅中,一个系着围裙的有些丰满女人像受惊的母兽,绝望地将自己蜷缩在狼藉的墙角,用整个身体死死护住怀里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孩。
-个染着刺眼金发的混混狞笑着,粗暴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攥住女孩的马尾辫,狠命地往油腻肮脏的地砖上掼去一-
“啪嗒!”
一枚小小的、白色的东西,从女孩被扯得崩开的校服领口弹飞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我们车前盖上,发出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
那是一枚校服纽扣。
车窗外的暴行,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穿了我胸中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