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将军垂首,“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但听鄞王殿下说,是从洛阳传到京兆府,为沈玉蓁陈冤情的。”
瑞王不禁冷笑:“冤情?她能有什么冤情。人证物证俱在,是她自己畏罪潜逃。”
还想找京兆府伸冤?
真是异想天开。
沈衡死的地点,是在她沈玉蓁闺房。
杀掉他的凶器,也是她房里的剪刀。
她的继母和继妹也可以作证。
她还能怎么脱罪?
一时间,瑞王不禁想起了当初,沈玉蓁出逃的翌日——
那日清晨,沈衡带他去沈玉蓁的香闺查找线索,看她们是否提前规划过路线,能否找到蛛丝马迹,以此推测她们想去的终点。
少女的闺阁纱幔重重,窗明几净。
屋内还隐约弥漫着一股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可惜却已是人去楼空。
沈衡惧他怕他,唯恐他因自己的管教不严而发怒,不停地向他赔罪:“殿下,都怪下官平日里管教无方,才让她犯下这样的蠢事,下官该死,还请殿下息怒。”
佝着身子赔不是的模样,属实是低贱又鄙俗。
他实在没想明白,陈映若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舍弃一切。
他不由得冷笑:“你确实该死。”
……
回忆中道而止。
这时,紧随而来的闻煜也到了这里,拱手对他一揖,“殿下。”
瑞王撩起眼皮看他,忽而笑道:“阿煜,你来的正好。刚好陪本王去找鄞王殿下问问,他为何凭着一封密信,便能将一个畏罪潜逃的杀人犯带走?”
他的话分明说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些许调侃的意味。
但闻煜却倏然怔住,心跳有刹那的停滞。
他握了握拳,佯作镇定地应道:“是。”
……
另一边,沈玉蓁也跟着萧渡往玉清苑的方向回去。
她紧跟在萧渡的身后,看着他颀长挺秀的背影,终是没忍住唤他:“殿下。”
——“您为何要救我?”
她自幼远离京畿,不懂权贵之间的博弈,也不知长安的风起云涌。
但她知道的是,瑞王手眼通天,无人敢忤逆。
她和这位鄞王殿下素昧平生,她可不认为,他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公然和瑞王作对。
沈玉蓁的脑中混沌至极,无法思考其间的因由。
可她就是想知道,他出手相助的理由。
她的嗓音带着高烧时的暗哑,细弱得似穿过指间的风。
走在她前面的萧渡,却还是因为她的这句疑问,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