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确实不该你做。”
她声音很哑,沈识善听着又生理性的难受了。
良久她道:“我确实想报答你,但是绝对没有故意演给你看的意思。那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太想得到这份工作了,之前的隐瞒……”
“好了。”文舒打断她,“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沈识善终于抬眸,眼圈微微泛红,唇瓣翕动,却无声音。
四目相对的刹那,文舒的心蓦的收缩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句不走心的道歉,能换得这个倔强的小孩强压情绪的泪眼。
董事长的位置坐久了,她连接触刚毕业的学生的机会都很少,更不必提沈识善这样还没进社会,说几句话就能被感动的学生了。
文舒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粥也熬好了,梨汤还有一些,我盛给您?”沈识善问。
文舒收束视线,轻轻嗯了声,旋即起身回到房间。
已经收拾干净的厨房里,沈识善看着积水处自己的倒影,悄悄揉了下眼睛。
她很少像今天这样难受。
文舒随口两句话如同针一样深深扎在了她的心里——她不会因为生活的窘迫而难受,也不会因为旁人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负面评价而难受。
她在意的是评价她的人对她而言是否重要。
从文舒陪着她采药,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安静倾听她的话开始,她在沈识善心目中的地位就改变了。
在楼下徘徊的那会,她一直在劝说自己,就将文舒的这句话当作火锅店里顾客不通情理的评价,可那句话就像诅咒一样在她耳畔回荡。
自始自终,文舒都觉得她在演。
当初对于坦白的迟疑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一遍又一遍扇起耳光。
这句评价带来的还有连日来的回忆,情绪成了透明的丝线缓缓爬满全身。
有那么几个瞬间,沈识善觉得自己坚持留在这里很不要脸,既是不要自己的脸,也是打文舒的脸。
沈识善从情绪中抽离,再次端着瓷盏上楼时,文舒还是醒着的。
她个子高看得远,在她进门之前,文舒抬起小臂遮住了双眼。
沈识善放下粥和梨汤,视线被文舒手腕上那道深色的疤痕攫取了。
那道疤痕分外清晰,横亘在腕上青蓝色的血管上向外增生,看着像是愈合了多年仍未消散。
那个位置分明是文舒一直戴着手表的地方,从成年后见她第一面起,沈识善就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将腕表戴在可能会妨碍活动的右手上。
许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文舒翻过手腕继续遮眼,片刻后又睁开了眼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