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车钥匙给我。”
“去市里,一来一回要三小时,洗衣机在阳台,你按一下就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尤倩雯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满脸得意。
邝振邦摸不着头脑,感到莫名其妙。
尤倩雯取消跑腿单,哼着小曲上楼,衣服往洗衣机一丢,按下启动键。浑浊的肥皂水形成漩涡,真丝衬衫在一次次搅动中变形,她的笑也在一点点变形。
她恨死翁宝玲了,恨她把自己当保姆指使,恨她在背后搞鬼,恨她害死邝敏琦。
耗费四年才查到那个海外账户。
卡车司机工作繁忙,常年不在家,夫妻俩早就离婚了。妻子再嫁,带着女儿出国。他常给女儿汇钱,也开了海外账户,那笔大额汇款不是一次性支付的,陆陆续续转了好几年,看上去像他的拉货客单付款。
总之,和翁宝玲没有丝毫关系。
但她坚信一定是翁宝玲做的。
翁氏集团产业众多,其中就有运输业,做几笔假-账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怜敏琦那么信任她。
那么尊敬她。
却不知幕后的黑手就是她。
尤倩雯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指甲嵌入皮肤,划出道道鲜红的血痕,恨得真情实感。
邝敏琦遭受的苦难,她都要在翁宝玲身上讨回来。
一定!
一定!!
—
邝振邦工作劳累,上年纪以后心脏不好,作息逐渐规律,早睡早起。他早早歇下,其他人亦各自回房。
晚十点,别墅灯一盏盏熄灭。
邝永杰瞪着无神的双眼,躺在床上发呆。
他最怕深夜。
他不敢闭眼,不敢睡觉。两眼无神,脑子里的弦却紧绷绷的。他又听见楼上传来不间断的脚步声,像钝刀子磨肉,杀不死他,却不断折磨着他。
他搞不清对方到底在干嘛,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让他发疯?
让他崩溃?
让他戒药失败?
让他无法继承家产?
肯定是这样。
他咬紧牙关,默念:“是翁宝玲在搞鬼。是她故意的。她要害我。我不能上当。我要忍住。不要被人瞧不起。”
“我会赢!我要赢!”
他越说越兴奋,身体却越来越冷,汗毛竖立,鼻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诡异的女声:“永杰……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