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账外,红烛高烧,光影摇曳,万籁寂静,静得只听见初尝滋味的两人心脏砰砰跳动。
梨宛墨浅睡了一会,梦里仍是刚才的情形。
只不过在梦里梨宛墨没有被封印修为,她手脚都能动,甚至主动骑到江荨身上,溺于欢爱之中,醉生梦死。
当梨宛墨真正清醒过来,意识刚才荒诞银乱的梦,并且意识到这漫长的一夜尚未结束——她仍无法调动灵力、身体亦无法动弹时,她有点急火攻心,怒气翻腾。
气血涌上身,那股难以言说的冲动再次袭来,梨宛墨几乎要喷出一口血!
世上还有比这更磨人的事?
梨宛墨宁愿挨千刀下火海,也不想受这样的罪。
她的情蛊尚未解除,经过前半夜的折腾,却只能暂且将蛊毒遏制住,却无法防着蛊毒一波又一波的发作。
譬如现在。
梨宛墨看向身边女子熟睡的脸,心绪微微荡漾。
她怎么睡得着?睡容跟孩童一样,嘴唇微微翕张,是梦到了什么?
梨宛墨想起了方才的梦,心头一热,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玉流仙尊的弟子,是作为未来剑宗掌门人培养的苗子,多年来心无旁骛、一心求道,即便独处时也从未有过杂念。
做了那样的梦,是否预兆着她德行有缺?
应该是这情蛊害我,待解除情蛊,我不会与她有任何联系。
梨宛墨望着江荨的睡颜,暗暗地盘算着。
她何时才会醒来?天都快亮了。这凡女怎能睡得如此踏实?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换作是梨宛墨,若是在睡梦中被人盯着看,她立刻能察觉并迅速拔剑。
可惜我手头没有剑,否则都够杀她几百回了。
虽然这凡女一无是处,但脸长得还说得过去,梨宛墨盯着看得久了,竟觉得分外地养眼。
看她肌肤粉嫩嫩的,睡觉时唇角上扬,一副柔和亲切的模样,连带着唇珠上沾的口水都有些可爱了。
梨宛墨口干舌燥,蛊毒在体内逐渐苏醒过来,像千万只毒虫在血液里沉寂后开始狂欢。
她艰难地忍耐着,没有开口唤醒江荨。
今日此等田地,亦是对她道心的考验。
虽然她从未设想过会跟一名女子产生此等关系,但在她心目中,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道心不会因此动摇。
卯时,天边微白,冷气从窗外渗入。
江荨翻了个身,挤到梨宛墨身边,侧身抱着梨宛墨的腰肢,从她身上取暖。
梨宛墨以为她醒了,竟有些紧张,屏着气等她做出更多动作。
身体贴着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刺激着梨宛墨。她骨子都酥倒了,沸腾的蛊虫在体内狂舞,支配着她去向江荨索求。
“你……”梨宛墨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很轻,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耳边是江荨匀长的气息,她再次陷入瞌睡中。或者说江荨刚才根本没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翻了个身,找了团柔软暖和的身躯抱着。
梨宛墨既尴尬,又要爆炸。
忍了数息,忍无可忍,梨宛墨说:“该醒了。”
江荨正是能吃能睡的年纪,哪里会受这句话影响?梨宛墨的声音轻柔好听,即便听到了,也以为是做梦时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