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洗澡呢。”秦情说。
“那你先去洗澡,我等你。”封存说。
“得费点儿时间,我洗完可以自己弄。”
“没事儿,我等你。”封存说。
秦情很草率地洗了个澡,然后小跑着到了楼下。封存正盯着手机看什么,听到秦情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洗这么快。”
“年轻,身手矫健。”秦情走到他身边坐下。
封存笑了笑,食指抬着秦情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往右转了三十度:“眼角好些了。”
“嗯。”秦情的呼吸又缓又轻。
封存拆开了他手上的绷带,那道伤口还是有些红肿。他把秦情的手抬起来,凑到眼睛跟前,看得很仔细:“这里是不是有点发炎啊,你自己看看,上边儿。”
秦情随便扫了一眼:“没有吧,挺正常的,皮肤划开都这样。”
“上次还说不是经验丰富,”封存说,“疼吗?”
“没什么感觉。”
“年纪轻轻,这么麻木啊。”封存给伤口消完毒,用新的纱布覆盖在上面,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话跟你讲。”
这种话后面通常接不出什么好话。
秦情有点紧绷:“什么?”
封存又把他额头上的纱布拆开,一系列的流程过后,他把药箱重新关上,才开口说道:“我之前跟你说,你哥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到。”
“嗯。”
“我的确没接到。”封存说,“但那通电话之后,他又给我发了微信。”他望着花园的方向,“我那天洗完澡出来,就在那边儿,看到的消息。”
“他发了什么?”秦情问。
“他说他喜欢我。”
讲这句话的时候,封存脸上没有特别动容,还是一如往常的,如果要说是无悲无喜,算是,如果说是淡漠冷酷,那也算是。
可如果他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真能像脸上表现出那样云淡风轻,那他说不定就不会收留秦情了,更不会因为上次那篇造谣文章,连工作都不要。
秦昼喜欢封存。
秦情早就知道了,比封存早了好久好久,那源于一个意外,醉酒的意外。
十一岁,还是十二岁的深秋,秦昼带着他,和一伙朋友去山顶露营。那天晚上,秦情早早进了帐篷,早早睡了过去。
夜深后,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他闻到酒的味道,知道是秦昼回来了,很懂事地,往旁边挪了几寸。
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打算继续睡。一只火热的胳膊却从身后压了上来,他听到秦昼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抓了抓脸,转过身:“哥,你说什么?”
秦昼睁着眼睛,突然将他禁锢在怀里。秦情埋着头,依稀感觉耳尖湿漉漉的,是湿软的舌头滑过的触感。他猛地一惊,伸手去推秦昼肩膀,对方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