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他麻烦他就打回去,还是因为不会说话,那些小孩总会恶人先告状,说是他主动惹事,老师听到控诉,会把他拉到办公室狠狠批评。
批评其实也不错,批评比活得像空气,没人看的要强。
后来有一天,秦昼放暑假,他代替母亲送秦情去幼儿园。刚走出校门,就瞧见操场方向有人争执,秦昼趴在栏杆边看,一个穿格子上衣的胖小孩把秦情推倒在地,旁边有两个男孩涌上去凑热闹。
他赶紧回到幼儿园里,拉着老师去了操场。
胖小孩说是秦情先动手,秦情站在旁边一脸认命的表情,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可他下一秒却听到秦昼说:“你不要冤枉我弟弟,我亲眼看见了,而且操场有监控,调出来看看就能知道真相。”
那是第一次有人替他辩解。秦昼也不过十来岁,刚上初中,正是害怕老师的年纪,但却据理力争地,替他辩解了。
秦昼盯着胖小孩给秦情道完歉,离开。秦情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让走。秦昼摸他脑袋,说:“中午就来接你,我们下午去找封存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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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铺好床,从床上下来,因为太高,险些撞到脑袋。他去洗手间洗手,然后出来对秦情说:“上去的时候小心些。”
秦情点头。
看封存的模样,他是准备走了。
秦情很想拦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胳膊,说不要走。但秦情已经不是那个幼儿园小孩了。封存也不会说“我中午来接你,下午去找秦昼玩”之类的话。
封存离开后,秦情爬到床上闭目养神,午饭都没吃。那个被母亲叮嘱过的善良小胖给他带了份炒饭回来,放在书桌上。
大约是下午三点,枕边的耳机震了下,他接起来:“存哥?”
“我六点来接你。”
“接我做什么?”
“还是回家住吧。”
“晚上要查寝的。”秦情趴在车窗边上对封存说。
“写个申请,跟辅导员商量下,应该没有大问题吧?”
“就溜一晚上还写申请啊?”秦情嫌麻烦。
“谁让你就溜一晚上了,”封存说,“上车。”
秦情拉开车门坐进去,犹豫着系好了安全带。
“以后都回家住吧,上学也就半小时路程。”封存说,“宿舍也可以留着,万一你要午休之类的。”
秦情望着窗外,右手抵在唇畔,遮住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多失落,此刻心里就有多雀跃。
他不管封存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的决定,总之是又可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又可以继续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他每天早上、晚上,都能看到封存修长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有时甚至不用看到身影,就是隔着门、隔着墙壁,听着封存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来,秦情都会感觉身心灵收到了抚慰。
俩人在家门口的餐馆随便吃了个叉烧饭才回家。
封存坐在客厅,手机扔在一旁,茶几上是打开的药箱:“过来,先把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