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俱醉。
祝无咎眼底掀起惊涛骇浪,蛰伏多年的侵略欲在这一刻骤然苏醒,像在这无趣的世间发现了一个新的洞天福地,一股久违的新鲜感顺着脊背蛇行而上,令他指尖都泛起酥麻。
原来这世间除了杀人,还有如此让人血脉偾张的事。
*
苏渔被男人铁箍般的手禁锢着,脖颈绷出一条脆弱的弧线,齿间溢出的痛呼皆被尽数吞没,只余下唇齿交缠的破碎的喘息,她开始颤抖,他掌心的热度几乎要将皮肤都灼伤,力道更是像要将她生生按进自己骨血一般。。。
趁着间隙,她用力挤出几个字,“祝无咎,快停下!你疯了?!”
男人却充耳不闻,手臂的力道也一分分加重。
肩胛骨不堪重负,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这厮怕是又要发病了!
苏渔深吸一口气,牙关朝着对方舌尖用力咬下!
铁锈味瞬间蔓延开来,而祝无咎竟似浑然不觉,仍旧不知餍足地追逐着她的唇舌。
苏渔怒从心起,手臂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地朝着对方脸颊狠狠挥去——
“啪!”
掌心掴脸的脆响。
四下骤然变得死寂。
祝无咎和苏渔都愣住了。
苏渔怔怔地看着摊开的手掌,掌心火辣辣的,还残留着隐隐的酥麻。
啧,一时没拿捏好分寸,让朱棠衣现了原形。
她抬头看向对方,这厮不会剁了她的手吧?
独臂的苏渔,想想都刺激呢!
*
偏头吐掉口中的血沫,祝无咎突然低笑出声。
活了三十多年,他还是头一遭被人扇耳光。
母后疼他至极,父皇虽严厉,却从未动手打他。
他缓缓抬起手背蹭过唇角,拭下一抹赤红。
垂头看向少年,眼底晦暗难辨,嗓音里混着石砾般的沙哑,“这一巴掌,够你死十次了。”
却见少年精准地抱住他腰肢,“哇”地一声哭得山崩地裂涕泗横流,“殿下恕罪!方才是小的手抽了筋,这才冒犯了您,绝非出自本意啊!”
少年边哭边从指缝中偷瞄,鼻涕眼泪全蹭在了麟趾金腰带上,“您大人有大量,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她抽抽搭搭仰起头,一张小脸上泪痕斑驳,睫毛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您神仙般的人物,总不能。。。总不能跟条小狗一般见识吧?"
祝无咎蹲下身,他慢慢抬起她下巴,喉间滚出一声冷笑,“抽筋?那孤干脆替你把那根筋抽了,以后便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少年身子微僵,随即剧烈摇头,“不要不要!小的还要服侍殿下,若没了手筋,谁来给您泡茶?”
哭得寸断肝肠,好不可怜。
祝无咎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笑意。
这一副市井稚童般撒泼打滚、呼天抢地的架势,如此粗鄙的技俩,却用得这般。。。。。。
让人解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