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又不舒服?”无惨转头瞪着他,发现了下属的异样。
“还好,只是看见二位这样,忽然安心很多。”
上司怒骂同事的场景好像见过很多次,严胜有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觉得更有从事故中活下来的实感了。
在家里的几天他昏昏沉沉,睡着时总是想起新闻稿里如何描绘自己失败的人生和所谓同胞弟弟的光辉伟大,严重地降低了睡眠质量,每天都是头痛着醒来。
醒来后,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静得可怕。
童磨听见严胜说出口的风凉话,看待他的表情顿时难以描述,传达出:“没看出你是这样幸灾乐祸的前辈!”然后很快调整状态,和刚认识的女性喝酒聊天,笑声阵阵。
“不喝?”
“我会喝吗?”
严胜反问将酒杯推到自己身前的无惨,五光十色的灯光落进酒液里、锉出的冰块上,他眼神涣散了一秒,眨了眨眼很快恢复正常。
“你不喜欢喝。这次点了牛奶啊,那下次该轮到点橙汁了。”
无惨拿回酒杯饮下一口,他只叫了一杯酒,本来酒没准备给严胜,紧接着问:“后天能正常上班?”
“可以。既然常识没有丢失,那对工作不会有影响,近期记忆已经在恢复了,我也会重新看工作存档。”
“如果影响呢?如果你不记得法条,丢失了过去的敏锐度呢?”
“那我重新学,学到比以前更好,然后再去应聘贵公司。”
“我又没让你辞职重造!”听出他的意思,无惨把酒杯扔在桌上。不过他的试探结果已经出来了,严胜的性格并没有变化,随即他又问:“你记得继国……”
“继国缘一?怎么了?”
“不是那小子……我是想说继国家的老头子!”无惨抓起头发,发现严胜是不是在脑子里设了什么关键词,一提就是那个人!
“继国家的父亲?抱歉,我没恢复有关继国家的记忆。”严胜低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牛奶,心想:继国现任家主有什么值得律师在意到特意打听的情况吗?
无惨变得兴致缺缺,随口道:“是嘛,好事,那老头对你很差。”
看老板没了继续聊这话题的意思,严胜很贴心地和他聊起工作。秉持及时行乐原则的童磨悠然走近刚想加入聊天,听见他们的话题立刻放轻脚步后退,远离工作狂们,他可不想被拉进加班怪圈。
在喝酒玩乐的地方正儿八经聊碎尸案,活该你们赚钱。
一小时后,严胜又开始头痛,独自出来透透气。
酒吧开在街道的尽头,出门没走两步就是巷道口,他听见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倏然转头看着被黑暗吞没的巷子。
根据直觉,这里不过超过十米就是一面墙,是死路,他以前肯定来过这酒吧不止一次,对这里很熟悉。
鉴于自己带伤,严胜警惕地没有靠近这里,刚转身抬步想往门口走,就被一只手抓住腰往里拖了两步。
“你干什么!”他快步后退直至背部抵墙,防范地看着那个浑身酒气、脸色发青的中年男人。
那个人走路姿势怪异,就像第一天长出四肢,猛地向前凑近,不到一米的距离远远近于严胜与陌生人的交谈距离。
“呃……兄……”他的声带似乎不能正常发声,关节发出咔咔声,还在不断逼近严胜。
“兄长……”
说什么……严胜没有听清,但正常人遇到这样的场景绝对会害怕的!
于是他害怕地握起手,用尽全力一拳揍了过去——
“兄、呃!”
咚的一声,陌生的中年男人被击中面部,往后沉沉栽去,倒地不起。
严胜从巷子里快步走出来遇见来找他的童磨。
童磨见他满脸惊魂未定,疑惑地问:“怎么了?”
严胜也很郁闷,搓着发红的拳头,“好像有个人要袭击我,吓了我一跳。”
太吓人了,他哪遇见过这种事。
童磨探头,目光越过前辈高大的身形,借助昏暗的灯光看见那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体型,不禁调侃:“看样子倒地不起的人受惊更重。”
“别管醉鬼了,我先走了。”这一闹,严胜脑袋针扎似的痛,实在懒得回头再看那家伙,跟童磨打声招呼就要先走,刚踏出两步痛苦加剧,忽然眼前一黑,向前栽去——();